大雪有越下越猛之势,若儿所过之处,留下一排排杂沓的脚印。
她的鼻尖被冷风冻得一点粉红,还未到清婉绫跟前,压低嗓音道:“夫人,君堂主入狱了!!”
清婉绫如玉的指尖忽然陷进地瓜里,仿佛感受不到其中的滚烫,侧目看若儿跨过门槛,表情有些木讷。
若儿行事谨慎,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才进的院子,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关上门,连气也顾不上喘,一股脑道:“听说刚才有人看到君堂主被押送去刑部了!”
“吧唧!”
只陷下一个小孔的地瓜被清婉绫抠得稀碎,她掌心一痛,低头,怜惜的抿了抿粘在拇指上的地瓜泥,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黑,“怎么会这样?”
“听说君堂主入宫后,死活不肯给皇上看病,皇上一怒之下将他关入了大牢。”若儿眉心皱成“川”字,实在有点想不通。
按理说依君堂主斗过盛国皇帝的智慧和能力,不可能猜不到这是一场鸿门宴,既然猜到了,他依旧愿意去,就应该有完璧归赵的信心。
可他一去不复返,还入狱了……
这一点,若儿是无论如何也没敢想的。
所以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反复问了好几遍,是不是有人看错了?听错了?或者她出现了幻觉?
一连又问了好几个人,都确切的告诉她,君堂主入狱就是事实。
她傻了,立刻马不停蹄的回来报信。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若儿还有点懵,不知道依她们现在的处境,能为君子言做什么。
清婉绫不回答,一口一口慢慢吃掉地瓜,接着将剩下的两个包好放进兜里。
“吱呀~”
大门打开,清冷的光倾泻一地,她背对若儿,迎面站在白茫茫的院景前,背影也似隐隐有光,一瞬晃花了若儿的眼。
“夫人,你要去哪儿?”她不解的问。
毕竟现在的夫人脑子还不太灵光,她怕她一冲动做出什么闯刑部的蠢事来。
“今天做的果子又没人吃,我做得多,拿一些去给小皇孙。”清婉绫老成在在的把手插交叉进袖子里,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若儿知道她们现在急也不是办法,只能静待时机,于是点点头,“嗯,小皇孙与我不亲,看到我怕又情绪激动,我便不去了,你路上小心。”
清婉绫答应,撑了一把伞走进通天的白。
簌簌飘落的雪花不一会儿便铺了薄薄一层,她刚走两步,若儿忽然道:“夫人,记得早去早回!”
她驻足,转身,看见小妮子眼底满是不安。
她知道,若儿担心的远远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另一件……
“嗯!”轻轻答应,清婉绫消失在漫天落雪之中。
静心院外依然只有两个人看守,其余的护卫的隐在各个角落,哪怕下这样大的雪,依旧树没有动、屋顶无声、墙角无影……
看守的人早就习惯了,见到清婉绫,行了个礼,然后放她进去。
自上次皇后等人来用午膳闹出的事儿后,湛羽的情绪又变得极其不稳定,最近因为送膳被飞天的人不在少数。
尽管他的情况比最初的时候好,但为了保险起见,四周又蒙了黑黑的布,钉上木条。只留一个离床较远,视线难以触及的窗户没有封死,做通风用。
可屋里还是很黑,清婉绫刚进去的时候非常不适应,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看清眼前的物影。
她熟门熟路的摸到里屋,毫无例外,湛羽像个蘑菇一样蹲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听见响动,他先警惕的一抬头,在看到来者的那一刻,眼底的凶光渐渐柔和,化为平静的一汪湖水。
“你来了?”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似怕惊到什么。
清婉绫停在他跟前,“我来了。”
因为见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