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前辈,学徒的身份免不了还得麻烦到大家,所以每次吃饭我都得举杯敬酒,每次敬酒又都得雨露均沾,很多时候都推脱不了,基本上打一圈下来要两瓶啤酒,一场饭局得三圈起步,如果要唱歌,KTV里也同样是照圈打,情到深处还得吹一个,酒量也是那个时候慢慢的从刚开始的六瓶到位发展到了八瓶起步,除了轮圈敬酒当时还学会一点,和别人碰杯时,杯口要比人家低一点,以示尊敬。
做到小半年的的时候,我的班组又来了一个小徒弟,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师兄一样做到媳妇熬成婆,当有人顶上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升级,实际情况却和自己想的大不相同。小徒弟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他不像我和师兄一样会做到面面俱到,到车间的第三天起,他就表现出了那种与众不同。他在当时的三个大师傅里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有实力的家伙,做他的专属小跟班,只做他交代的工作,其他师傅的安排则一律不管,即使有人指使,依旧不闻不问,称呼上也有区别,其他师傅一律带姓,那位师傅绝不带姓,当其他师傅提出异议,他的回答是“我是某某师傅的徒弟,其他人不是我师父”。不到两个月,他的进步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他的师父也确实很给力,师兄一年多的成就他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达成了。其实大家都很努力,至于为什么到最后结果不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教会我的。
我是在师兄离开以后才做出改变的,没错,他走了,在师弟超越他不久后的一个下午,当一个人脸上挂不住的时候,存在就显得没有了意义,听话与能力相比,人们好像更青睐后者,师兄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反而更加肯定了师弟的实力。就是师兄的离开,我决定不再做那个别人眼里听话的徒弟,开始了被组长操碎心的阶段。
拒绝是做出改变的第一步,我不再像之前一样召之即来,如果每天做那些简单的工作,我出师之日将遥遥无期。由于我态度的突然转变,师傅们也一改之前的态度,没有哪个师傅会喜欢一个不听话的徒弟,尤其当他的无视影响到了自己原本的社会地位,那种轻视是他们不能接受且无法容忍的,前期的时候不少人为此与我发生过争执,我的说法也很简单,我是来学徒的,不是做保洁的,下面比我资历低的还有师弟,凭什么什么事都找我,我不能接受。
挪车是师傅们对我反抗的开始,因为车间不允许没有驾驶证的员工挪车,而做工免不了要经常换不同的工位施工,由于我的放肆得罪了不少原本友善的同组人员,他们商量好了似的也选择了无动于衷。尊重都是相互的,我倒也可以理解他们,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由于师傅们的不配合,我被迫学会了自己出社会后的第二技能——开车,刚开始试着驾驶车辆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操纵杆的使用方法,不过还好前车间的机修组有老乡可以帮忙,那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麻烦别人。
后来偶尔出现的老大得知了关于车间发生的情况,厉声指责了手下两个徒弟的出格行为,他不会允许手下的人出现不服从安排的情况出现,我也第一次听到那句,能干就干,干不了滚的言论,虽然没有特指,但其中一个绝对是我。
老大的出面结束了当时师弟“一夫一妻制”的原本状态,他也不得不需要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其他师傅安排的那些不重要的小事上,由于我间接地影响了他的出师进程,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局面,一点不像之前与师兄相处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