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内,又吃了几碗酒,武松放下酒碗,虎目圆睁,盯着施恩,似笑非笑地问道:“莫非,你想要为朝廷,立下这份功劳?”
施恩被他窥破小心思,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武二哥却是小瞧了兄弟,我施恩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卖了兄长的好兄弟,去换朝廷那劳什子的赏钱。”
说到此处,施恩只觉得自己端的是条义气好汉,高声大叫道:“那梁山泊主,历来为绿林中人所敬仰,与他结交还来不及,我又怎会带人去捉拿他!”
“武二哥,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什么叫做江湖义气。”施恩说的眉飞色舞,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个豪气冲天的真好汉,索性站起身,一只脚踩在长条凳子上,举着酒碗,环视一眼,对那十数个牢城营配军叫道:“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连忙点头哈腰道:“小管营说的是。”
“小管营义薄云天,当是好汉!”
“对,对,对,小管营是个好汉子。”
“小管营的义气,感天动地,我等不及也!”
“小管营,一向不近女色,是条好汉!”
施恩面露得色,心满意足拍着胸膛道:“武二哥,看见没有,这就叫义气。”
“若是没有义气,能有这么多好弟兄跟随与我?”施恩将手中的酒,倒入自己嘴里,颇为潇洒。
武松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施恩,径自坐着饮酒,也不急着离去。
施恩见状,也明白武松仍是不信任自己,便也安心坐了下来,召唤那店家,再去整治酒菜。
却说张正道三人离了酒肆,返回客店,取了马匹行礼,准备离开这里。
张正道微熏,在店里饮了一碗解酒汤,上了个茅厕,方才感觉好些。
三人打马离开快活林,往东京汴梁城方向去了。
陆小乙骑在马上,叫道:“大官人,武二哥恁地没有义气。”
“咱们不远千里,来到孟州,请他上山,他却还端着架子,想着朝廷大赦,做什么良善百姓。”陆小乙愤愤不平道:“脸上刺
。着金印,走到哪里,哪个不骂他一声贼配军。”
张正道凝视远方春色,淡然道:“人各有志!”
唐斌听闻此言,想起自身遭遇,也是悠悠叹道:“是啊,人各有志!”
在蒲东时,他与关胜、郝思文义结金兰,誓如生死弟兄,虽是微末小官,却也逍遥自在!
奈何祸福相依,自己竟遭仇家陷害,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只好孤身逃在绿林之中,到梁山落了脚。
若是有的选择,唐斌宁愿放下功名利禄,与郝思文一般,做个平头百姓,奉养老母,安稳度日。
奈何这鸟世道,贪官污吏、地痞恶霸、土豪劣绅,横行乡里,欺压良善,无恶不作!
这些贫贱百姓,只求有饭吃,有衣穿,为何却这么难?
想到此处,唐斌不禁喃喃自语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哥哥,这世上,真有天下大同么?”唐斌反问一句。
张正道抬头望向天际,但见白云悠悠,鸟行于天。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天下大同,只有弱肉强食。”张正道沉默片刻,回道。
唐斌若有所思。
陆小乙叫道:“大官人说的是,武二哥恁地想不开。”
张正道突然笑道:“小乙哥,武二哥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的,只是他未到山穷水尽之处,自然不会轻易落草上山。”
唐斌倒是能理解武松的抉择,点头赞同道:“这世道,刚直之人,多受磨难,武松兄弟,迟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