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陆小乙道:“大官人,不如去那快活林歇息一晚。”
张正道点头道:“也好。”
三人借着月色,又返回到快活林。
此处市井,离着孟州城不远,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往来山东、河北的客商们,皆到此处歇脚。
进到快活林中,但见官道两旁,酒肆林立,买卖兴隆,端是繁华市镇。
张正道翻身下马,牵着马匹,径往里走,寻那丁字路口的酒肉店。
行不到三四里路,果真瞧见几株槐树下,有着一间酒店,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乃是:“河阳风月”!
张正道心知这处便是那安平寨小管营“金眼彪”施恩,开的酒店。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唐斌将门前两把销金旗上的金字,念了出来。
“到里面吃些酒水。”张正道跨步到了店外,将马缰绳套在那一旁的拴马桩上,进到店内。
扫了一眼,只见一壁厢肉案、砧头,以及几个操刀的家生,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
去到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散发着浓郁酒香。
正中间装列着柜身子,里面却不是坐的妇人,而是一个青年伙计。
张正道三人寻了一张桌案坐了,叫道:“伙计,有甚么好酒好肉,一并端上来。”
那店里的伙计,迎将上来,摆放好碗筷,笑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陆小乙道:“好酒好肉,只管先上,休要啰嗦。”
店伙计弯腰笑道:“小的这就去筛酒。”
张正道却开口道:“伙计,我且问你,此间店主,可是那安平寨的小管营?”
店伙计见这三人瞧着面生,又四处张望一下,低声回道:“那是自然,这快活林的买卖营生,皆与小管营有着干系,客官只管吃酒,莫要惹事。”
张正道见这伙计竟是恁地好心,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那小管营身旁,有一位唤作武松的汉子?”
店伙计摇头道:“那小管营身边有着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客官问的是哪个,小人却是不知。”
张正道见说,挥手示意他去取酒肉。
“大官人,武二哥会不会已经被赦
。放回乡了?”陆小乙问道。
张正道摇摇头道:“不会,若是武二哥回到清河县,我定然会得知。”
梁山周边府县,皆有梁山的哨探耳目,若是武松回乡,张正道自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陆小乙又道:“那武二哥想必还是在安平寨中。”
武松犯的是刺配刑,只有等到皇帝大赦天下,方才有可能被赦免还乡。
这时,店伙计将酒肉端来,三人便不再言语,只顾吃食。
须臾,酒足饭饱,结算了饭钱,张正道问道:“伙计,附近哪里有歇脚的客店?”
店伙计指着门外西边的方向,道:“往那边走半里路,便是西瓦子,客官可去那里投宿。”
三人出了酒店,牵着马匹,走出半里多路,果有一间供往来客商夜的客店。
投到店中,开了两间上房,便在快活林,歇了一夜。
翌日天明,张正道没有急着离开快活林,往孟州城安平寨牢城营,去寻武松。
而是在这快活林中,等着那“金眼彪”施恩。
这厮霸着此间,白日必来这里,若是想要见武松一面,还是得通过此人。
张正道带着唐斌、陆小乙,寻了一间路边茶肆,坐着饮茶,等待施恩出现。
吃了一盏香茶,张正道问道:“听说唐将军在蒲东还有一位结义兄弟?”
唐斌回道:“哥哥问的可是郝思文兄弟?”
“不错,多听闻这位‘井木犴’,精通十八般武艺,是位好汉!”张正道笑道。
“哥哥可是想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