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妈妈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那么健康,她熬过了那个冬天,她每天都在吃饭、和我说话,她明明看上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掉?不可能、不可能……”他猛地抬起头,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突出来般地盯着杰拉尔德,“……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和卡伦易一起在外面……你支开了我们,你为什么要偷偷进我的家杀我的妈妈?”
杰拉尔德没有,但此时此刻的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护开口的勇气。他怔怔地看着西里尔的手,瞳孔放大、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自己的理智已然难以承受的事物。
随着西里尔双手胡乱的抚摸,多妮原本雪白干净的肌肤竟像是被抽干了水一样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啊!”
是西里尔。他顺着杰拉尔德难以置信的、极度恐惧的眼神向多妮的身上看去,眼前的情景让他几乎要发狂。他开始更加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母亲的身体,然而他的努力只带来了多妮身上更多的尸斑——甚至到最后,他亲眼看见母亲的身体在他的手中像是老化的石膏一样断裂,一块又一块地落在他的手上。
“——不——”西里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仿佛从他的灵魂深处直接传来一般,“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妈妈还活着,妈妈还活着,我知道妈妈还活着——”
但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多妮的身躯就这样在他的手中一块一块碎成了碎片,西里尔就这样怔怔地跌坐在地面上,茫然地像懵懂的孩子收集刚刚碰倒的玩具一般,一边颤抖着声音不断重复呼喊着“妈妈”,一边踉跄着用手不停地碎片一点一点往怀中揽去。
“呕……呕……”
即使是跟过多次狩猎活动、解庖过不知多少次动物的杰拉尔德在此时此刻也再难以承受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扶着墙剧烈地干呕起来。
“不……这不可能……妈妈……妈妈……”西里尔低着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他抬起了头。
曲月看着他一片空洞的眼中,感到了一阵真实的、如坠冰窟般的恐惧。
“……如果妈妈早就死了,那我之前看到的妈妈又是谁呢?”
“我……”
“……又是谁呢?”
……原来是这样。
卡伦易提前一个月左右就开始了准备,他频繁地说自己在村镇附近看到了大型野兽,并要求组成巡逻队陪同他去寻找排除这只可能对村镇安全造成威胁的野兽,然而几次下来却一无所获,让原本没什么反抗之心的人们心思活跃——其中就包括年轻一代的领头人,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乍一看简直是无懈可击——不错的外表、强大的捕猎技能、庞大的家庭关系网。当这三点相结合时,杰拉尔德在村镇中的声望轻轻松松便能超过在位时间已久的卡伦易,尤其是在卡伦易频繁做出错误决定耽误村镇的组织成本的情况下。尽管杰拉尔德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并未明确想过“谋权篡位”,但在自己的伙伴或是下属的频频鼓励声中,他已经逐渐迷失了自我。
但杰拉尔德有一个致命的、非同寻常的地方——
——他喜欢西里尔的母亲,在村中不洁的代表,那个美丽的女人多妮。
这件事太过隐秘,一旦被发现,他所积累起来的所有人脉资源就会瞬间土崩瓦解。不仅仅是因为多妮身上可能有“病”,就算多妮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也比杰拉尔德大出至少十岁,这样的关系在封闭落后的村镇中注定得不到认同。
而在木偶戏团来到这里再次进行巡演时,他们还带来了一种新奇的酒,分给了村民喝——包括杰拉尔德也都喝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杰拉尔德可谓是大胆到了一定程度。卡伦易在戏团即将开演的晚上突然说怪物在村镇附近再次出没,要求组织人们停止演出一起出去对抗怪物;杰夫认为这太难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