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拍一张总不会出事吧?”
陈雪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之前那些人把那片湖描述得那么好,我可好奇了!”
李秋生赶紧发言:“先生,只是远远拍一张照片,总不见得也会破坏那些……嗯……小型生态圈吧?”
方何知也跟着表现出想要去拍湖泊的愿望,贺川则剑走偏锋,颇符合他风格地冷哼了一声:“该不会那片湖根本没那么好看,都是他们放出来的广告编出来骗游客的吧?”
没想到贺川人都在人家观光车上了还敢这么说,曲月看着亨瑞黑下去隐隐多了几分怒意的脸庞,生怕这次交易彻底被搅和了——正好这个时候各方表态积累情绪也差不多了,她施施然地从挎包中取出一个玻璃瓶,故技重施。
但这招就是经典永流传地好用——就在曲月拿出玻璃瓶的瞬间,原本还平稳向前运行的观光车立刻一个急刹车,后视镜中亨瑞露出的那一截眼睛中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不满、为难、纠结——
——取而代之的,只有那种令曲月感到有些不适的疯狂。
她抿了抿嘴,声音尽量平静地说道:“亨瑞先生,相信我,我们只是稍微更改一下路线。如果您同意我们这个小小的请求,这份谢礼就是属于您的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亨瑞的喉咙中发出了含糊而语义不明的咕哝声。曲月看见他的头颅开始以相当诡异的幅度抖动了起来——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亨瑞粗壮光滑的脖子上像被人用力拧干的湿抹布一样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褶痕。他似乎在不断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扭过头去盯着曲月手中的那个玻璃瓶中的细砂,但四肢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
所以,他选择了折中的方法——
他的身子仍保持着正坐、双手紧握方向盘的姿势;而他的脖子上出现了无数道堪称恐怖的褶皱,随着阵阵嘎嘣嘎嘣的脆响,他的整个头颅向后旋转了180°,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贪婪地盯着曲月手中的玻璃瓶。他拼命地向后座挤着,似乎想要直接上手把白玉砂夺过来;但似乎出于某种规则,他的双手仍旧牢牢地被钉在方向盘上。
“给……给——”他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低吼声。
“你办事,我给钱。很公平,不是吗?”曲月纹丝不动,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亨瑞的身形顿了一下。他伸着头,用那双瞪大的眼睛如此缓慢地上下打量着曲月。过了两秒后,他慢慢地说道:“好吧——我会带你们去离湖区最近的那条观光道。把白玉砂——请把白玉砂给我!”
曲月镇定自若地回望着他。看到刚刚还与众人谈笑风生、看上去有正常人无异的亨瑞将他的那颗头颅扭曲成了人类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角度,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众人的表情依旧很难看——原本就心惊胆战的方何知使劲往角落里缩,李秋生苍白着脸偏着头,看上去似乎在极力忍耐着想要干呕的欲望。
曲月……
曲月面无表情地盯着亨瑞。
这个游戏对她实在太过恶意满满,以至于像亨瑞这种情况,和曲月之前新手期经历的那些怪物来比,就好像是万圣节扮成鬼敲门要糖果的六七岁小孩。她看亨瑞的表情就像……对,就像看一条咸鱼。
盯着这只肥胖的咸鱼……亨瑞,曲月耸了耸肩:“这可不行,亨瑞先生。要到地方才行。到地方,我下车拍照,您享用您的报酬,如何?”
亨瑞死死地盯着她。几个呼吸后——就在众人的心都微微向上提起(达达利亚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时——他终于咳嗽了一声,将那颗以不正常角度扭曲着的头颅转了回去。在后车座上,曲月听见他用沉闷的声音说道:“一言为定,尊贵的小姐。”
观光车再度启动,原本健谈的亨瑞却陷入了沉默。透过驾驶座前的那行镜子,曲月看见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中写着的疯狂。
曲月感觉坐在身边的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