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说了多少次,不要拿我的安眠药当饭吃。”
“因为我想在睡觉中死掉嘛。”黑发的少年像猫一样蹲在破旧的椅子上,懒洋洋地摇晃手中的安眠药。
药丸在药瓶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一个身穿旧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黑发男人听了这话,转身无奈地看着少年,长叹一口气,声音降低,温柔地哄道:“我说太宰啊,你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已经产生抗药性了,所以就算想死必须要服用更多的安眠药,但是一次性吃太多安眠药死亡可是非常痛苦的哦。”
“咦——”少年瞪圆了像猫一样圆滚滚的鸢眸,“真的?”
“真的。”医生点点头,“死之前你会感受到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痛苦,最可怕的是,就算死了,脸都是扭曲的。”
“听着就好可怕……”少年瘪嘴,盯着手里的安眠药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丢回去,“算了,我还是想要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这药还是还给你吧。”
“这才乖嘛。”医生笑着点头,金发的萝莉突然出现,接过了被抛在空中的安眠药,“还好,药没有被你全吃完。要知道,就算是安眠药,在擂钵街也是很昂贵的。林太郎来之前可没有准备多少药哦。”
太宰治冷冷地看着医生惺惺作态假模假样在演戏,直白地揭穿道:“你们在撒谎,不过是缓兵之计。”
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却还要在脸上戴上伪善的面具,虚伪的大人。
“哦?”森鸥外拿起一个橡皮圈,随意地将半长的黑发拢到脑后,扎了一个很短的低马尾,低低地笑,“太宰不如说说看,我是怎么想的?”
“就是字面意思。”太宰治跳下椅子,走到森鸥外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卷白色绷带,动作娴熟地蒙住了右眼,“森先生本想循序渐进从老首领那里下手吧?比如吹一吹枕边风,谁知道老首领已经病入膏肓,逐渐丧失理智,就算森先生伺候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私人医生,还是连权力都没有的那种。”
“‘吹吹枕边风’……”森鸥外的嘴角微抽,委婉地说道:“太宰,我说呐,这个形容会不会过于……”
“诶?过于形象吗?不用表扬我哦。”太宰治绑好脸上的绷带,低垂着浓密的长睫开始给左手换上新的绷带,嘟囔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啦,森先生理解就可以了。”
森鸥外无奈地拍了拍前额,看着耍赖般儿戏的太宰治,不住地摇头,又问:“那缓兵之计呢?”
“也是字面意思啊。”太宰治头也不抬,“整个黑手党,站在森先生身边的只有一个随时都可能自杀成功的我。可怜的森先生,居然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呜哇,真是太惨了吧……说什么要帮擂钵街的人,实际上是想物色几个同伙……哦,不对,以森先生的性格,更像是找几个没头脑的家伙去暗杀首领,然后再把那几个家伙偷偷处理掉。”
黑发鸢眸的少年还特意拉长了软绵绵的尾音。
森鸥外暗紫色的眼睛瞬间变得深沉,过了一会才笑道:“不愧是太宰呢,真聪明呢,幸亏当初是我救了你。”
本以为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石头,想不到居然是一块特大钻石的原石。*
太宰治值得他好好培养。
太宰治听到森鸥外肉麻的笑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地看了一眼森鸥外,“我倒觉得被你救了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哎。居然被森先生救了,只是这样想,瞬间就产生了跳到河里洗洗身上的晦气的想法……”
少年圆圆的鸢眸突然转动,一把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宽松黑大衣,就往门口走去,“有了!今天的自杀计划就是跳河吧。太阳还没有出来,河的两边肯定没什么人,这个时候最适合自杀了。”
森鸥外望着太宰治逐渐离开的背影,也没阻止,笑着摇摇头,认命地回去整理药物和医疗设备。
“林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