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了。”她垂眸叹道。
顾柠西紧抿着唇,把碗放到一边,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边角。
空气里又升起淡淡的玫瑰香,有点好闻。
徐筠亲自照顾人,换做以前,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现在,胃酸不住翻涌。她反而为难。怕自己吃了东西,会吐得满地都是,拂了他的面子。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坚守防线,宁愿先饿着。
徐筠站在离她两米远的距离处,怔怔地看了她一眼。
许久,冷漠的视线移向别处。
“喝药。”
顾柠西有点抵触地皱了皱眉。
她摇头,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掩耳盗铃般把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
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似的。
“我等会再喝。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徐筠的视线落在床上鼓起的一团。
“你知道徐若川生前最讨厌什么样的小孩吗?”
他凝眸,细细端详起桌上的黑白遗照,继续道:“他最讨厌不听话的孩子。”
顾柠西掀开被子,伶牙俐齿地回嘴。
“要不听话也是你最不听话,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被他罚得最多。叔叔对我最好了,一次都没有训过我。”
“难道不罚你就是爱你?”徐筠脸上只是漠然,一双无波的眸子对她施舍出几分少见的同情。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溺爱得毫无理由、毫无原则?”
顾柠西重新缩回被子里,死死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她不想听,一切可能动摇她信仰的话,她都不想听。
可惜他的声音已经从指缝穿透进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耳朵里。
“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的。”
即便他什么也没说,有时候,一个没有答案的问句,便足以动摇长久以来建造起来的信任。
过分的溺爱,等同于迫害。
顾柠西还是很抗拒,不肯起来喝粥。
徐筠眸色暗了暗,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日光透过纱窗,像是夜里江面波光粼粼的月影,浮动在他的侧脸上。如玉的皮肤上笼起淡淡的光泽。
他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有些事情,提个警钟就足够了。
“如果今天换做是徐若川坐在这里,看见你这副样子,一定会对你失望透顶。”他换了个方式,“而我,也会因没有照顾好你而受罚。到最后我们两败俱伤,还是要他亲自喂你吃药。”
徐筠把桌子上的黑白遗像摆正,让徐若川那张冷肃脸正对着她的床,“抬头。他在看你。”
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凉凉的言语却足够让她体会到。
好似床边坐着的,正是遗像里的那个人。
在这半昏不暗的光线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多出一道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阴恻恻的视线。
令顾柠西无端打起寒颤。
顾柠西:……
竟然把她用过的招数又还给了她。
算他狠。
她撑着一口气,慢慢爬了起来,被窝里伸出一个脑袋。
她拉过那个小碗,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米粥。
苦涩的汤底,带着点麦香。
她忍了忍。
很好,没吐出来。
算不上厨艺精湛,也不算上难喝。就是极其普通的一碗粥。徐筠还没到在饮食上整她的程度。
“喝完了。可以了吧?你也不用受罚了。”
顾柠西亮出空碗。
说话间,胃已经暖了起来,一股热流在疏通五脏六腑,手指也慢慢有了些力气。
她抱起桌上的遗像,把它翻折过去摆放。
这样才算合理了点,心里总算没那么冷了。
看见徐筠还没走,她也没吱声,去拿已经配好的药和温水,抬眼问道:“哥哥,你要喂我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