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关系,大可以置之不理。
她很担心徐筠会拒绝。
好在他没有多说什么,在那个条件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对钩。
“我负担了这些。那么,你能给我什么?”
他以一副看小孩子过家家的眼神看向她,抛出一抹微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有一片漠漠。
顾柠西扬了扬下巴:“都写着呢。”
他照着纸片上的继续念:“住院费不再主张归还,主动承担部分家务?等事成之后,不再拦着徐筠自杀;有等徐筠死了之后,定会按期扫墓,多给他烧点纸钱……?”
他放下纸张,短短几句,他的名字出现多次。他太阳穴有点跳。
徐筠拿着那张轻薄的a4纸,仿佛轻轻一捏就能震碎。
顾柠西粲然地笑:“对,等你什么时候完成我的要求,我就不管你自杀的事情了。到时候你想死也没人拦你,你自由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
等多年以后,她眼看着徐筠事业有成,娶妻生子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寻死觅活。
“还有,徐叔叔之前送我的玩偶娃娃找不到了,你把它放哪里了?”她继续问。
徐筠侧过脸,专心致志看合同,“什么玩偶?”
顾柠西拍桌,“就是那个玩偶啊,你别装傻。”
徐筠只淡淡道:“我不知道。”
顾柠西失望地坐回去。好吧,徐筠对女生的玩具根本看不上眼,应该不是他。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只是这么珍贵且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就这样找不到了,真是太可惜了。她苦着脸道:“那你还是看文件吧。你觉得这些条件都怎么样?”
“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以上,我接受。”
徐筠把这份荒谬的合约放进抽屉里,年轻的嗓音还是那样漫不经心。
“既然合约里你主动承担家务,那么,为节省成本,我就不外聘佣人和管家了。”他指了指楼下二百平米的大平层,目光游弋过窗外开阔的花园草坪,最后落在顾柠西脸上。
真是浩大的工程。
顾柠西呆若木鸡,后悔了几秒钟,当即拍桌,“也行。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上学。”
徐若川曾跟她说:“西西,你不用再念书了。念书多苦啊,咱念完义务教育是不得已,以后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当她拿起书本的时候,徐若川又说:“我们西西的眼睛这么好看,可不能看书看坏了。”
她担心自己没有大学上,没有学历,被社会淘汰。徐若川只是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发:“徐家的企业遍布海外,等你长大了,总裁的位置你随便挑。——我保证不是在开玩笑。”
顾柠西看到同龄人背着书包,穿梭在家和学校之间,满眼的羡慕。
整整一年,她被困在徐家。平日里买买奢侈品,看看电影,品品红酒,到最后只有些酒肉朋友,难免惆怅。
徐若川只轻轻叹气,道:“我只是害怕西西上了学,就没时间陪我了。”
他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调出那些海外名校的资料,不是学制太长就是离家太远,最后只能头痛地放下手头的文件,搂过顾柠西:“我可舍不得我的小棉袄,你要是上学走了,我就把家搬过去,专心给你陪读,不当董事长了。”
顾柠西连忙摇头。
她还没任性到要徐若川放弃家业的程度,此事只能就此作罢。她原本想着过几天再提一句,只是期间事情太多了,徐若川一推脱就是一年。
她高一辍学,在徐家蹉跎了一年。
如今她的同班同学都要备战高考了,她连基础都没学完。
人总该回归现实的。
徐若川的离开让她看清了事实。
没有人能护她一辈子,她必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