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只是一种情感上的满足。
从一开始,顾柠西的目的就不单纯,如今反客为主的时候自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心安理得。
或许徐筠早就看透了她的出身和动机,才会那样不欢迎她。
窗外的风骤然加紧。几道闪电如银蛇飞驰而过,顾柠西原本垂着眼,余光猛然察觉雨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她趴在床沿上看了几秒钟,才发现那是徐筠。
他跪在花园的石子路上,整个人浸在雨幕里,身影有些摇晃。已经是深秋,这风比往常的都要凉,她裹在毯子里也能闻到寒风的萧瑟。而徐筠却硬挺挺伫在那儿,倔强地不肯低头,双唇已无血色。
徐若川顺着她的目光:“你哭多久,他就在那里跪多久。”
他轻飘飘一句话,毫无感情,仿佛跪在那里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顾柠西:“……不是……”
这就是他说的“罚”。
体罚。
徐若川重女轻男有点过分。
也许是担心顾柠西初来乍到受欺负,又或许是想补偿多年来缺失给徐琳的父爱。有时候,同样的情况,却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只要两个人起了冲突,徐若川似乎总是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温声软语地哄着,对儿子却一眼也不愿多看。
有一次她生了病,熬了几天没敢说,就是怕给徐若川添麻烦。
穷人家出身的孩子,似乎连生个病也是错,只会费钱费力讨人嫌。
顾柠西没怎么享受过父母的关爱,小时候连生个病都诚惶诚恐,各种遭罪,最后就干脆熬着,吃了很多不必要的苦头。这个习惯到了徐家以后也没改掉。
只是这次受苦的明显是徐筠。
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感冒,最后却要安排徐筠冒着风雪出门买药。
“西西的病要是好不起来,你就不用回来了。”徐若川打开家门,长风如幽灵般扑入,冷得直叫人打颤。
徐筠的黑发被夹杂着雪粒子的风吹得散乱,长睫一抖一抖,眼中眸色平静。他一言不发地走入外面的白色世界,直到后半夜才带着药回来。
那天,路上的雪足足有一尺深。
她睡在小床上,脑袋又晕又痛,徐若川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药一点都不苦,然后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直到她的烧退下来,他才起身回公司继续开会。
徐筠回来后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家里的佣人都休了假,没人照顾他。
自始至终,徐若川不闻不问。
那可是徐家的孩子。徐氏集团尊贵的大少爷。
顾柠西看不下去,犹豫了一下,给他送了温水和几片药。
有时候她还挺愧疚的,毕竟她什么都没付出,得到的却远比徐筠多。
就好比这次冲突,她被捧得高高在上娇气无比,徐筠却跪在雨中默默受罚——即便那本不全是他的错。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把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偷走了,却又含着一点私心,惴惴不安地希望徐若川可以永远对她这样好。
然后她就感到更加愧疚了。
徐若川揉揉她的头发,眉眼含笑:“不生气了?”
顾柠西深呼吸,狠狠皱了下眉,感觉心脏那里有些痛。
她拨开他的手,“叔叔,其实……哥哥也没犯什么错。您可以让他回房间吗……”
徐若川并未答应。
她还想继续说,他仍然不为所动,只是说他该回公司工作了。
顾柠西目送徐若川离开,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她毫无话语权。
即便她不存在,父子俩的感情也不会改善。
她曾强硬地为徐筠挡过惩罚,也曾委婉地替徐筠劝过徐若川。软硬兼施,最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雨还在下。
徐若川推门而出。他西装革履,身形修长,撑着一把伞,穿过重重雨幕。途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