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正好闪过了一朵芙蓉花,干脆就要个芙蓉花的粉膏吧。
不然脂粉铺的掌柜拿个樟脑丸之类的东西,不是白费了他的银子。
当感受到身旁的小厮诧异地望着自己手中雕了一朵芙蓉花的脂粉盒子时,祁宸晔才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他冷着声音,随手将脂粉盒子交给小厮:“回吧。”
看来王爷只是为了应付掌柜的,随手买的东西。
小厮舒了口气,他就说嘛,王爷都没和哪位姑娘来往过,怎么会突然开窍,想得到给姑娘买东西呢。
待回了宫,祁宸晔自顾自地进了书房,也没吩咐小厮怎么处理手里的香膏。
果然是随手买的。小厮暗自嘀咕,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先将这香膏入了库房。
祁宸晔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外面有内监通传,皇上到了。
父皇居然来得这么快?祁宸晔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整理好仪容,出屋迎接皇上。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建兴帝受了儿子的礼,也不客套,坐下来便直奔主题。
祁宸晔犹豫了片刻,长兴侯府之事关系重大,父皇又提前叮咛了他要抹去痕迹,他现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儿臣已按父皇的吩咐做了。”祁宸晔垂首,恭敬答道:“只是儿子动作慢了一步,长兴侯已经发现了他府上的端倪,以为是五哥的人所为。”
建兴帝闻言,神色凝重,显得更加苍老,叹气道:“这不怪你,是朕以为长兴侯心思都在军中,觉得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上面来。只顾着让你去善后,却忘了他会误会。”
长兴侯心思应当确实不在这上面,瞧他今日的神色,定然是进了脂粉铺子才发现了问题,带他去脂粉铺子的那位才是首先发现太子小心思的人。
祁宸晔想起那片乌发上的芙蓉玉簪,心中隐隐有些好奇。若她能接触到更多的讯息,能不能推断出真正的行凶之人?
这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祁宸晔微微皱起眉头,这女子不过是些小聪明,登不得大雅之堂。整日里钻研着撩拨男子,勾搭外男,能聪慧到哪儿去?说不定这次就是因为她总想着攀龙附凤,了解了这些裙带关系,才会瞎猫撞上死耗子,半真半假的猜到了一些内情。
他怎么会觉得这种女子能推断出真相?真是有些昏头。
祁宸晔自觉自己适才失了礼仪,有些羞惭,愧疚也真了三分:“父皇放心,儿臣会去宽慰长兴侯的,必然让他放下对五哥的猜疑。”
建兴帝一脸欣慰,他的这些儿子里,还是小儿子最可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要不是小儿子生母身份实在太……他必然会立小儿子为储君的。
想起小儿子的生母,建兴帝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不过隐藏在了对儿子的担忧里:“那便好,父皇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尽管知道小儿子没有多余的心思,建兴帝还是得叮咛一下:“老三和老五都是不省心的,比不上你。可朕既然已经决定将天下交给老五,他日后就是你要辅佐的君王,朕希望你能永远如今日这般帮他。”
“儿臣明白。”祁宸晔仍旧垂着眼帘,收敛了眼中情绪。
长兴侯府二房夫人是太子五哥生母王贵妃的族人,他们这房袭爵对太子有极大的助力,王贵妃和太子定然早就存了这般心思,也在通过薛二夫人缓缓下手。这么说来,也不怪长兴侯和大姑娘觉得是太子的人所为。
可对长兴侯独子猛然间下此狠手,却不是太子一派的作风,他们更喜欢徐徐图之。
想到此处,祁宸晔倒是有些可怜自己的三哥了。身为长子却不能继承大统,一点嫁祸于人的小动作都会被父皇一眼看破,也不知道他还要折腾多久,莫非真要等太子五哥即位后才不折腾吗?
抑或是,哪怕即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