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这几日又憔悴了不少。他白日不能误了差事,得照旧上下值,晚上回来得去看因为受伤而格外脆弱的儿子,还得见天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妾赵氏。
赵氏知道儿子的事后,当场就晕了过去,待醒了后便扑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日日在长兴侯面前哭诉儿子的凄惨模样。
长兴侯实在忍受不住,便将自己名下的三间铺子许给了赵氏和薛珀,为怕玉琢不平,也同样给了她三间铺子。
得了铺子,赵氏止了啼哭,玉琢的心情也不错,得了闲时,还会帮长兴侯去看看薛珀。
薛珀知道自己的命是玉琢救的,要不是遇见玉琢,他真的会死在半路,于是对玉琢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日,玉琢刚刚溜达到薛珀处,便听见他在同赵氏说:“二婶见我残了,对我也不似之前那般亲热。倒是姐姐反而常来看我,比之前亲近了些。”
要不是得了她爹三间铺子的好处,谁愿意来看你!玉琢腹诽,正要揭帘而入,猛地注意到了薛珀说的前半句。
二婶对薛珀亲热?她怎么从来没留意到此事。
二婶王氏是清流贵女,和王贵妃是同族,哪里会自降身价,同赵氏和薛珀亲热。
她正在思索时,赵氏在里面道:“哼,还不是势利眼,先前看你能袭爵,可不得巴巴地上赶着贴咱们。现在爵位够呛了,她转眼就暴露出了真面目。”
薛珀有些失望:“二婶常私下给我银子的,爹骂了我还安慰我,她不能是那样的人吧。”
听了这话,玉琢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可不信二婶那样的人会因为薛珀袭爵而对他亲热,还给他银子又安慰他,这明显是有别的心思啊。
赵氏和薛珀蠢笨到一处去了,眼光短浅,还真以为是人家想讨好他们。
玉琢没再进去看薛珀,而是转身离开,朝长兴侯的书房去了。
“你说你弟弟是王氏害得?”长兴侯皱眉,惊疑不定。
“要是薛珀没了,她们二房获利最多。”玉琢肯定道。
薛珀是庶子,为人蠢笨呆傻,却是大房唯一的男丁,按照她爹对薛珀的疼爱,必然会让薛珀承袭爵位。
王氏的儿子极为出色,机灵聪慧,文章诗词无一不通,又是嫡子。却因为是二房所生,难以袭爵。王氏心中不甘,也是平常。
要是薛珀被彻底养废,那王氏儿子就成了袭爵的第一顺位。
“您想想看,没了薛珀,袭爵的不就是王氏的儿子薛珑了吗?”而且打伤薛珀的人知道他是长兴侯府的,却还那么放肆,显然是有人提前叮咛过的。
“不会是王氏。”长兴侯沉吟片刻,肯定道:“你二叔二婶不是这种人,不可如此揣测人心,此话别再提了。”
“爹!”玉琢见长兴侯不为所动,只得狠狠地一跺脚,离了书房。
不过她越想越是觉得就是王氏所为,深宅妇人阴狠的手段多了去了,更何况薛珀这种没脑子的,只需要找几个将他打残就行,根本就不费什么周折。
王氏今日能害薛珀,明日难道不能害长兴侯?
尽管玉琢实在瞧不上她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完全成了无根浮萍,任人拿捏。
别的不说,单守孝三年这事,就能把她一生耽误了。
玉琢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长兴侯死时的场景,只控制自己去分析利弊,以此来隐藏心底的悲伤和不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对她薛玉琢来说,万事都要把控在自己手里。
想到此处,玉琢停了脚步,对跟在身边的青枝青柳低声道:“咱们得去查查王氏。”
她认不得王氏长什么模样,查探的事情,得让青枝青柳去做。
青枝青柳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很快就探得了王氏的一些异常之处。
听着青枝青柳同自己说着王氏见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