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一只都羽毛干净,体态丰润。”
“说的倒像是贪玩的宫女附了体似的。”
“哈哈,那里的乌鸦更有转世的嫌疑,他们总是高高的耸立在树梢俯瞰脚下的地形地貌,只偶尔滑过丛林,却又迅疾地冲上云霄,他们会用一种神秘的声音在极短的时间内召集众多的同伴,然后,对敌人发动凶猛的进攻。我曾目睹过一场乌鹊之战,乌鸦用勇猛和默契瞬间将数量占优的喜鹊大军杀得溃不成军。”
“喳喳,中山公园的乌鸦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军额。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我印象中的乌鸦是在昏暗的月光下,栖息在光秃秃的枝丫上,仿佛叶子一样的黑影,当他无声的飞去,那片叶子也会无声的坠落。”正说着,一双归宿的翠鸟飞到在他们眼前,盘旋着逗留,精制而柔腻的羽毛在紫色的溪水映照下说不出的艳晦旖旎,而那啾啾的鸣叫又似亲昵而娇柔的争吵。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文强脱口而出,心中却后悔,生怕希芸怪自己轻浮。
“越鸟青春好颜色,晴轩入户看呫衣。”希芸撇撇嘴,目光中掠过一丝沧桑。文强笑了,倒是自己想多了。年纪大了有年纪大的好处,就是不拘小节。忽然想起希芸是极其爱美的。不免向她的身上望去,此刻是一件灰色的长袖凸纹的绞衫,黑色筒裙。
希芸见文强看她笑道:“瘦了许多。儿子闹,操心啊。”
翠鸟远去,又一阵鸟鸣声传来,那鸣声很是特别,低低的,悠悠的,如泣如诉,如大提琴缓慢的间音。惊艳于这婉转低徊的声音,不由得住了脚。一边悄悄寻觅,一边细细体会着。那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飘渺。正当以为它已经飞远的时候,一只黑喉歌鸲赫然伫立在他们眼前的疏枝上,它有着瑰蓝色的颈背和嫩黄色的胸腹和一双黑白相间如键盘般的翅膀。一只鸟,两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着。仿佛是一眨眼,那只黑喉歌鸲融化在黑暗里。文强和希芸张皇对望,默然憾然。
“我不知青春从那一刻开始,疲惫却爬上眼角,不知道何时坚定替代了青涩,从容掩盖了风华。青春只剩下一个仓惶的背影,一个难以说出的名字....”希芸低声唱着,沙哑的烟腔仿佛把歌词的每一个字烤裂,熏焦,再用一丝丝的旋律拼贴出来,经了夏夜微风的吹漾和宿鸟间歇的合旋,袅娜地在文强的耳边。文强不知听到的声音是来自她的唇齿还是她的脑海,或者是自己的内心。恍惚间一张巨大的白色幔帐在眼前铺展开来,无数个人物在里面往来穿梭着。于是被牵惹着,震撼着,浮沉于青春的咒语里了。不知过了多久。歌声散去,他们来到了黄龙溪最平直的一段所在。小溪在这里变得很浅,很清澈,镶嵌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流动时会偶尔发出咕咕的声音。霓虹灯不再沉于水底而是藏在岸边的石阶下,于是,蜿蜒的流波上不时烁过一束浮光,漾漾的,纯净而俏皮,使他们一面有悠然静好之念,一面又有轻浮奢华之盼,随着灯光颜色的变幻,那漾漾的溪水的气质也改变,或高昂,或迷暗,或柔腻,或隽永。突然,一只白鹭扑棱一声在不远处腾空而起,翅膀鼓起一股潮湿略带腥气的气流。
“川培原本远离市区,现在城市扩张,这里成了各种鸟儿栖息的最后绿洲。”脚下一只巨大的蟾蜍打断了文强,也将希芸吓了一跳,“当然,不只有鸟儿,还有他们的食物。”
一只黑猫嗖地一声掠过在他们眼前,消失在树丛里。“还有敌人。”文强笑道。
“这只猫真小气。”希芸笑道。
“小气,还是没礼貌。”文强不解。
“我在中山公园遇到猫才霸气。我们是在一座木桥上遭遇的,我正要上桥,它已经将到中央。看到它,我竟然吓得不敢上桥,掏出手机假意拍摄桥边的树华,还对着手机屏幕尴笑,摆出古怪的姿态,生怕它瞧出我的故作。”
“听不懂额,那猫很凶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