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王濯清便开始教导王逸修行之法,作为报答,王富贵给王濯清做了一张竹椅。
从此,青山镇多了一副风景,绝美仙师躺在竹椅上睡觉,白皙少年坐在不远处打坐。
日过正午,王逸从学堂回来,原本是要下午再放学,也不知是王濯清教得好还是修仙的缘故,私塾先生教导的课程总是一点就透,久而久之,王逸的学问早已超过了他这个年龄段。
王逸放下背包,看着躺在竹椅上的王濯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竹椅,听起来很是杂乱无章,却给王逸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仿佛王濯清的每一下敲击,都自然而然的敲在了天地律动之上,没有刻意的敲,就像是本就应该如此。
王逸想了想,在王濯清身旁坐下,双腿盘坐,随着王濯清的敲击控制呼吸速度,仔细听去,一刻也不敢放松。
山风拂过水面,阳光渐渐被吹淡,夜色已然悄然降临。
王濯清停止了轻敲竹椅,缓缓开口说道:“前面还好,后面呼气慢了,吐气早了。”
王逸闻言微惊,原来王濯清一直在关注着自己打坐,回答道:“嗯,知道了。”
王濯清睁开眼睛,瞧见了湖面上的倒影,那是一张极美的脸。
夜风吹起王濯清的发丝,水面荡起一丝涟漪,尽管如此,他的容貌依旧没有一丝瑕疵。
他仔细瞧去,许久没有开口。
如果说眉眼如画,那么画师一定是世间最出色的那位。
点点月光洒在湖面上,更给那张绝美的脸增添了几分如梦相似,热烈又飘渺的感觉。
也许王濯清对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满意,比如现在处在的境界,现在过的生活,现在面临的难题,但是对于这张脸,王濯清也没有一点不满意。
世间万事,皆是飘渺又无踪,一切都如水中幻影,抓之不住。正如她说过一样。
王濯清随手一挥,一阵风吹过湖面,吹散了他的倒影也吹走了他心中的念起的人。
他轻轻说道:“水。”王逸心领神会,回屋取出一杯水递给他,他没有说话,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躺回了竹椅之上。
只见他闭上那双勾人的眼睛,王逸见状拿着一柄木剑开始练起,这是王濯清教给他的一套剑法,叫什么浮屠剑经,听名字好像很厉害。
王濯清缓缓说道:“别练了,有些难看,打坐吧。”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下旁边的石凳。
王逸闻言,有些不情愿的收起木剑,盘腿坐在石凳之上,心想道:“天天打坐,也不见我有什么变化,还不如多练习练习剑法,还能保护小花。”
心中虽然这样想,却也是乖乖打坐,不敢有其他动作。
王濯清在竹椅上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禅宗讲究一朝顿悟,道门又有一朝得道。”
王逸闻言,惊喜说道:“那大哥哥的意思是我也行?”
“你目前不行,整个世间,目前也只有一个人行。”王濯清轻声回答道。
“谁?”
“我。”
王逸瘪了瘪嘴,没有再说话。
王濯清睁开了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这一幕倒是让打坐的王逸有些吃惊,王濯清经常一闭眼就是一上午,或者一天,再不济也是一炷香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快睁开眼睛起来。
他吃惊问道:“怎么了?”
王濯清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头说道:“我在推演今后三年的事情。”
王逸听后激动问道:“推演出什么了吗?”
王濯清点了点头说道:“假如是你,费劲心思,耗尽心神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写出了一篇自以为很满意的文章,觉得这一生恐怕都再也写不出那么好的文章了,你心生欢喜,高兴至极,但是却被你的好友发妻撕毁,你该当如何作想?”
王逸闻言一愣回答道:“不敢想,想着便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