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菡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翻窗逃走,她轻功虽算不上太好,但还是较稳落地。怕奚鹭远会追上来,她迅速闪进品香阁边的巷子里,抄小路回家。
她仍旧走后门,所幸鱼家家眷小厮都不太常来后门这片区域,她倒是没被人发现。
加快步子回了院子,一开门便与红叶撞了满怀。红叶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小姐!这...你的脖子!”红叶尖叫。
鱼菡忙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食指抵住嘴唇,压低声音道:“小声点,我没事。大惊小怪。”
红叶急得一把拉过她的手,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子,拿来药箱。
“小姐,那人身手很好吗?竟然将你伤了。”红叶一面仔细地给她上药,一面担忧地道。
鱼菡蹙眉,她虽然从小认识奚鹭远,可他在外的名声一直都是混账公子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见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刚才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狠厉也不像是装的,似乎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小姐?小姐?”红叶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她抬眸,红叶的小脸放大在眼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啊,无事。”鱼菡慌乱回应,不等红叶再说,她已然拿过红叶手中的药,“我自己来,你先下去吧。”
红叶应了一声,将桌子收拾干净,留下绷带和药便离开了。鱼菡自己扎好绷带,整理好中衣,正打算休息,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换了一个方向,朝侧室走去。
侧室面积不大,有的只是鱼菡母亲沈惠过去出嫁的嫁妆箱子和一些书,还有......她的嫁衣。
她走到嫁衣面前,抬手抚上衣服上精致秀美的花纹。她的女红算不得太好,但倒也不算太差。一针一线,是多少个夜晚,年轻的女子将自己的满心爱意封存进丝线,在如火的红绸之上铺散开。她自打做了锦衣卫,似乎都将这些儿女情长之事置之度外,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身着嫁衣嫁给一个或许陌生的男子,然后与他共白头。
她扪心自问,她虽爱慕奚鹭远,可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嫁给他。女孩子们总喜欢拿日月星辰来比作自己的心上人,她倒是没有把奚鹭远比做什么,只是也觉得他遥不可及。
鱼菡看着眼前的嫁衣,轻轻叹了口气。只剩下盖头,鱼菡到旁边桌上取来针线和那未完工的盖头,借着微弱的烛火,又忙碌起来。
昨日查探无果,鱼菡也不把心思放在品香阁,奚鹭远既然也在,那人想必也会嗅出风声不会再去。鱼菡今日去北镇抚司格外早,她先去了档案室,未到门口,只瞧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鱼菡,隔着几步远,拔腿就跑。鱼菡迅速追了上去,只是这人看起来像是对北镇抚司布局不太熟悉,竟跑到了死角,最后认命地转过头对着鱼菡。
“小武?怎么是你?你这么早到档案室做什么?”鱼菡惊讶出声。
“大人...我...”小武嗫嚅着开口,又重重把头低下不敢看鱼菡。
“交出来。”鱼菡丝毫不留情面,冷冷地盯着他。
鱼菡甫拿到那卷宗,小武便直接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大人,小人...小人是受人所托...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里造次....大人....”
鱼菡看了眼卷宗,是几年前兵部员外郎钱报忠贪墨军饷一案,那年她不过刚来北镇抚司,对事情细节都不甚了解。只是钱报忠这人她见过,看上去倒是一个能报国尽忠的人,只是竟做出贪墨军饷,置战场上的将士们于不顾的恶事。
只不过朝中也有人声称,钱报忠是被冤枉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还有人说他是被人胁迫等等的说辞,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钱报忠也被降职。
鱼菡突然想到,当年说钱报忠被人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