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上报一声,整整消失一日,要说他不知自己女儿去往何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罢了。
莫说其他,中秋这日他本就知她心念自己母亲定会去看上一眼,无人能扰,无事能阻。皇上之意他也再清楚不过,宫宴定在中秋,他未提异议,也是料想她那日无心进宫,待大皇子婚事一定,她那点女儿家的心思自然而然也就灭了。
谢傅自觉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根本未曾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所以,当谢泠儿一进门来,便要请求入宫参宴之时,他已然意识到了自己女儿那不可磨灭的心思,就好似将一罐油直接泼到了他的心火处,瞬间燃烧了起来。
此时,谢泠儿却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来,“母亲?想不到这有生之年,还能听您说起母亲!看来你还没忘了那个曾经为你一次次披上外袍的人……”
你不曾忘记,但又从未去看过她,是因为“不详”吗?
这些年来,母亲就如谢府的一个禁忌一般,无人想提,无人愿提。如今因她一意孤行,而被父亲主动提起,谢泠儿的脑海中忽有一丝快感。
“父亲放心,若您都不曾忘记,泠儿更不会忘,如此倒还省下了一番解释,如今我既已决定入宫参宴,父亲自能体会我的这份决心,还望父亲成全。”
如果说她先前进门,实为一时情急,冲动而至,那么此时此刻,她的脑袋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话音刚落,谢傅气急,手掌举起又从空中毫无防备地落下,只听“啪”地一声,谢泠儿被拍得直接侧过脸去,面色瞬间苍白一片。
许夫人听声被惊得立刻反过身来能改改,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受得住你那一掌!”
谢傅怔在原地,内心正杂如乱麻,愤怒地双目中又夹带着一丝惊慌,掌心还火辣辣地疼,切实地提醒着他自己这一掌打得确实不轻……
说来也怪,分明是怒气泛起,被席卷了理智,忍无可忍才会出掌,可这一掌落下,心头会瞬间涌上一阵阵酸意,之前积累的怒气一瞬间都不知道去哪了,徒留他此时呆站在原地这般心情。
谢泠儿不禁摸上自己正在灼烧的半边脸,同时又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方才被许夫人扶上的一只胳膊。
既被打了,谢泠儿便当他是同意,不再多言,反而一脸镇定地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常礼,不等谢傅反应,便直接退出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