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啊……赖师爷,真人面前就不说假话了。你看我们乡长被抓了,这个,我来请教师爷一个主意啊!”
赖虾米就冷笑,不装了吧?早说不就得了!
赖虾米说:“这事吧,主意算不上。若还是你想当水至场乡长,这倒是个机会。若还是你不想当水至场的乡长,那你就离这事越远越好,免得惹一身骚气。”
封啸天诚恳地说:“师爷,想呢,还请师爷多帮衬。”就顺势塞给赖虾米一根金条,赖虾米捏捏袖口,感觉实在,就招手叫封啸天把耳朵凑过来。赖虾米就在封啸天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些,封啸天大悦,说:“感谢师爷指点!”
封啸天走后,赖虾米关好了门。站在门背后的赖虾米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嘀咕道:“冤孽啊,我他妈到底该站在哪头才好啊?”
赖虾米觉得自己同时处于一个矛盾的两面,如果以县长的师爷身份来讲,那徐耀祖应该死得越快越好,死得越干净越好。但是,自己还有一个隐秘身份,是“义字堂”的闲管事,“火”字令已经讲了,是要保徐耀祖的性命的。王怀忠和莽爷,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两个都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妈哟,老子到底该咋办?才能两面吃糖,而不至于两面挨耳光呢?
赖虾米又展开“火”字令仔细看,看到后半部分,感觉这似乎又是个提醒!谁要害徐家?谁要置徐耀祖于死地?老子本来不是也有些疑惑吗?也有些好奇吗?徐耀祖的事,要从大的方面讲,那肯定是王怀忠在做手脚。但王怀忠中弹了,昏迷了,这么两天以来,是谁在调动黑衣队迅速运转?做出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举动?烂耳朵死了,豁牙倒是很能干,可是就以豁牙那军人思维的脑子,根本不可能想出这么阴毒、这么连环的计谋。那么,结论很明显,豁牙不过是个木偶,那个扯线线的人是谁呢?即使没有“火”字令催命,我赖虾米也感兴趣啊!
赖虾米想了很久,终算有些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了。弄清楚豁牙后面那个人,不仅可以完成“火”字令的任务,说不定还能顺便发点小财。
赖虾米觉得要让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复活,拥有两个身份,如果够聪明的话,是会左右逢源的,相得益彰的。对!就这么办。
赖虾米虽然多年没去拜堂口了,但以他黑旗管事的闲管事身份,找出一两个“义字堂”藏在绵水城里的“打眼子”那还是容易的。绵水有句土话:土豆跟土豆亲,坏人更容易遇见坏人。以赖虾米的眼力,他很快就发现猪市坝的“三只手(小偷)”汪小手是个“打眼子”。有一天,赖虾米正陪老婆郑氏在祥凤源买布,这个汪小手不长眼睛,正要对一个女眷下手,被赖虾米用手枪抵住后背。赖虾米把汪小手拉到街背后去,汪小手一看,才是赖师爷,连忙认错,说:“对不起赖师爷了,李得发那小子说要给你送礼,我才把你家地址告诉他的。”
赖虾米说:“要是要杀老子呢?”
赖虾米想,原来是你这小子,难怪封啸天那小子能找得到老子。赖虾米用手枪戳了一下汪小手,说:“说,谁他妈是李得发?”
汪小手说:“就是混成旅的那个李得发呀,推牌九的时候认识的。”
赖虾米想,这就对了,封啸天要离开混成旅自立门户,那自然是要带几个贴心的兄弟。赖虾米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是记住,今后天王老子找我,你都说不知道!”
汪小手嬉皮笑脸的,说:“万一人家是送礼呢?也不说吗?”
赖虾米说:“哪有那么多礼?老子今次找你,是要你办一件事情。办得好有银子,办得不好,老子弄死你。”
汪小手连忙说:“办办办,请师爷吩咐。”
赖虾米低声说:“给老子盯住曹豁牙,他上哪去,见什么人,老子都要知道,听明白没有?”
汪小手有些畏惧,说:“师爷啊,曹豁牙是个军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