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邮局,路上的行人已经很稀疏了,在这个时间,要么是下班回家的人,要么就是早早吃过晚饭,悠闲地出来散步的人。
但是在邮局门口,还有一个大叔与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地训斥少年,喋喋不休、翻来覆去,但是樱子勉强听懂了,好像是说少年——年纪轻轻的邮递员总是扔掉自己将要送出去的信件,挑挑拣拣才送出去几份,而在被抓出此等恶劣的行径后还死不悔改、顶撞管理人员。
大叔很生气地冲人怒吼:“你究竟能不能干?不能干这份工作就给我滚!”
学生装的少年面对严厉的训斥很是漫不经心,视若无睹一般、或者说根本不觉得自己处在风暴中心,并且被人排斥不喜了,他蹲在台阶上咬着冰棍,直到只剩下不断化水的短短一截才几口吃掉,然后猛然站起来,冲大叔做了个鬼脸。
“莫名其妙的大叔,”
邮局工作人员被他突然站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就没反应过来少年竟然是反过来在指责他,“本来就是吧,那些垃圾邮件就算送到了收件人手里,但是谁会高兴收到垃圾啊,你说是吧?”他十分振振有词。
被气得直抖的大叔抬起手竟然像是想动手,结果少年几步就退开,站在台阶下生气地冲人哼哼,“你现在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而恼羞成怒了吗?每天持续这样无意义的递送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满足一部分糟糕的大人的表达欲?”
“但是这样为什么不到台上去表演戏剧,明明那样会更受人欢迎,而如果是为了自我满足,那显然也并不需要这样浪费人力物力……”
“小子,”台阶上的工作人员攥紧了拳头,神情愤怒无比,“我不管你有什么大道理,或者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结果就是——你的行为导致了自己被开除。”
“——你被开除了!”
樱子站在行人道上种着的树下,远远看着他们,那个任性自我的少年扭头就走,但是、是朝着她的方向。
边走边唔哝着“混蛋大叔凭什么因为这种小事就开除我”、“但明明就是!”、“我一点都不想去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有这种空闲时间就是打弹珠玩也好过为别人带去糟糕的垃圾邮件吧”……
那是一张很稚气的、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愤慨的面庞,边说还从自己伸手能够得着的树上薅下一把叶子,一路走就发泄似的撕扯树叶掉了一路。
埋头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路过,但是没走出几步就停下,很快地折回来。
少年自顾自地把手里被撕扯得不像样的树叶丢开,一手扶着帽檐,低头看面前的小女孩,好半天不说话。
那是一双即使在昏暗里也显得过分透彻的碧色眼眸,他不大开心地皱着脸,帽子底下参差散乱的头发就像是炸起的刺猬一样,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反正樱子的眼眸里什么也不见,虽说是能映照出面前的人,但总是不含有什么意味的。
他一下扬起笑,眉梢眼角间神采飞扬,脱离了先前闷闷不乐的情绪,活力十足地向她招呼道:“你好啊小孩!”
连珠炮似的蹦出一大堆话,“说起来我好饿,大叔把我赶走可是又没有结工资,虽然是知道我拿不到那份工钱——因为我破坏了他们的‘规矩’导致这样的后果,但果然还是很不甘心,总而言之我又失去了这一分工作,并且不得不流落街头了。”
少年气呼呼地叉着腰,表达出的情绪反复无常,他突然就弯腰探头和樱子面对面,只差几厘米就会贴上那样子,瘪瘪嘴道:“我好饿。”那双眼睛亮亮的。
樱子还没有怎样反应过来,十分自来熟的少年就缠上了她,“我知道你手里的和果子很好吃,小孩你请我吃吧!”
她想了下,低头不看他,很是随意地就把挂在手腕上的小布袋递给他,被少年一把抱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开心心地拆包装,几下就把全部东西拿了出来,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