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被那个梦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连额头也发了烫,他的脑子里一会儿想起白日在齐国皇宫里见到的那具烧焦的骸骨,一会儿又想起梦中的情节,他只觉得额头的冷汗渗了又渗。
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不止一次地试图找回自己丢失的那一年的记忆,可一切蛛丝马迹似乎都被人为地消灭了,他不曾想起分毫,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放弃寻找线索,毕竟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空白的片段,那意味着不可控,虽然他深知以自己的行事作风,应当不太会出现不可控的事。
可直到他做了那个梦,他才惊觉,他太高估自己了,他遗忘的那一年时间里,也许发生过的事足以颠覆他对自己的认知。
那天清早,他忍着浑身的不适,又火速进了一趟齐国的皇宫,他在帝寝里找到了萧璇的画像,而让他浑身发颤的是,那画像上的眼睛,与他梦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所以,其实那才是他拿走那幅画像的真正原因。
当天晚上,他又做了一个梦,而这回,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清丽无双、绝代倾城,赫然便是萧璇的脸,梦中的她懒洋洋地坐在一架精致的秋千上,正双眼含笑地看着他,她说,“珩郎,你可要把我画好看点,若是画丑了……”
“如何?”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往下,便看到了梦中的他正在作的画,赫然就是他在齐宫找到的那幅画。
“那自然要重画!画到我满意为止!”梦中的女子娇嗔一声,看他的那一眼仿佛能勾魂摄魄。
谢珩再度从梦中惊醒,他第一时间起身将那幅画重新展开,在齐宫里他已经隐隐察觉这画的笔锋与他有些相似,而这会儿,他越看越发觉,那岂止是相似?那根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连着两个诡异的梦以及那不可思议的猜测,让谢珩的脑子一片混乱,额头也越发烫人,直接发起了高烧,昏睡了好几日才好了起来。
醒来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开始一丝不苟地处理齐都的烂摊子,可每每夜深人静时,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他梦中的女子真是齐国女帝萧璇,如果梦中的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他可能亲手将自己可能喜欢过的女子逼上了绝路。
“谢大人。”就在谢珩恍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宫女温柔的嗓音。
谢珩蓦地回神,大殿上仍是热热闹闹的,不过主位的太后和皇上已经先行离开了。
“太后有请。”宫女俯身过来,小声说道。
谢珩听了,站起身,道:“前面领路吧。”
此时此刻,萧璇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她不过是吃辣吃多了有些闹肚子,跑了几次恭房后实在没脸再回大殿了,便在大殿后寻了处僻静的花园呆着。
花园里有一大片假山,萧璇从前在齐国皇宫时,最喜欢爬到假山上看月亮,而今晚月色怡人,萧璇看到那些假山,便有些蠢蠢欲动,于是爬到了一处绝佳的位置上,不仅可以让她舒舒服服地靠躺着看月亮,而且位置隐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可就是因为位置太隐蔽了,所以根本没人发现她在假山上面,这就导致了不断有人来破坏她的清净。
先是来了对偷情的男女,这初春的晚上,说实话还挺凉的,但这俩人显然是激情正浓,不,应该说是□□焚身,竟然直接在假山下就开始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了。
女子尽管尽力克制,也免不了有激情的喘息声传到萧璇的耳中,这暧昧的动静,饶是脸皮厚如萧璇,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在心底把这俩偷情的男女默默地吐槽了一顿,这是有多饥渴难耐啊?至于这么不挑地方吗?!
但这想法刚落地,她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画面,那画面有些非礼勿视,可当事人却是她和某个与现在假山下的男女同样“饥渴难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