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脸色煞白地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地木头块,两只灰色血淋淋的死鸽子就在脚下。
南竹把小错叫到房里闲闲地说,“哎呦,小错这是长本事了”。
昨天听太太讲了当年黑枪事件是白蔻干的,就按耐不住,什么仇什么恨,这样视人命如草芥。
那时候她小,所能做的就是推开太太。
可是今天在一个屋檐下,必须得先出手,不能让人再祸祸。
听太太这么说,知道太太生气了,嗫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太接着说,:“当初林先生教你文武艺,就是让你去吓唬女人吗?那是老爷的女人,是你的长辈。对对错错是是非非自有老爷做主,什么时候轮你出头了?敢放肆到在自家院子里就开枪,苏府没有规矩,没有法度了吗,你是觉得你可以替老爷当家”?
小错一听赶紧跪下,低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尤其听太太提林先生,心里更是难受。是啊,有点鲁莽和草率。她所做的鲁莽事,坏的是林先生的名头。
太太见她跪下,附身在她耳边说下次再有这事儿,不用放枪,拽住头发打耳光就行。小错一愣,抬头惊诧地看着太太。
南竹太太正襟危坐威严地说:“不管什么事,在老爷的眼皮底下,在家里就放枪,这是无视家规长辈,忤逆不孝,去,领20板子”。
这里不是苏府,没有苏福,没有家法,没人打板子。
于是小错闭门思过三天,三顿不能吃饭。
接下来这几天百货公司送货的不停地往苏园跑,大盒子,小盒子,大纸袋,小纸袋,各种各样的箱子,包袱流水价的往太太的苏秀的小错的四月的屋子里送。
新式的衣服,定做的购买的都来了,手饰配饰鞋子满满当当。
小错打开包装,新式的旗袍一摞,跟白蔻穿的一样,掐腰的,到小腿的,低领子,没领子的,半袖的,绸子的,缎子的,呢绒的。
新鞋子,袜子,最可小错心的是那几套女式西装,米色的,白色的,藏蓝的,黑色的,条纹的,白衬衣带花边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漂亮美丽的衣饰。
小错也不例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她一次买过这么多的东西,觉得太太真是好。
长靴,短靴,系带的,高跟的,镂空的,白的黑的,棕色,光皮鞋就有十来双,小错从来没有穿过皮鞋。摸着这亮亮的软软硬硬的皮子,兴奋得不得不质疑林老师的话了,什么叫富贵不能淫,哪个女孩子看见这些漂亮的东西能不喜欢?
把这些鞋挨个穿上打一套拳练一套功夫,头一回穿高跟鞋,也穿得很稳,打拳都不成问题,就是踢高腿有点困难,差点摔了。
喜欢的睡觉也放在枕边儿看看,太飒爽!
不喜欢穿裙子,更不喜欢穿旗袍,就喜欢这几身西装,穿上这合身的西装,蹬上铮亮的小靴子,还有马甲,白衬衣,小礼帽,哈哈哈,帅气又好看。
小错看着镜子里的人,这不是倾国倾城是什么?帅绝上海滩不是问题。
这三天小错不闷,摆弄这些衣服就够。
第四天早晨,禁闭关完,小错着米白色的西装,脚蹬系带小黑皮鞋,米色小礼帽配上黑色带花边的衬衣,系带小黑皮鞋。
那些瓶瓶罐罐,各种化妆护肤的东西小错不会用,就知道把脸抹白点,把嘴抹红点。小错学着四月的样子,涂涂抹抹半天。
当小错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一桌子人好悬没认出来,等看清是小错的时候,表情各异,惊掉下巴,喷了牛奶,小错笑得如春花绽放。
大太太苏秀四月,培立姑姑,都换了时兴衣服。连发型都换成时兴的。
太太甚至出去烫了头,也是曲里拐弯,披头散发了。
白蔻乍看见小错,不觉得是个美人。是张牙舞爪生吃活人的的妖怪。
苏锦看着小错一声怪叫,你偷穿我的衣服。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