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时候,速度明显减缓。冷江寒眼光瞟向不远处半开的小轩窗,那里半遮掩着尽处的拐角楼梯。这里便是二楼与三楼链接的地方,一个不注意就会忽略的偏隅一角。
拂柳阁的布局很雅,一楼大堂乃是歌舞升平的聚集场所。正门对着有一节楼梯,楼梯开散出三个端口,分别走向东西南三面,上到这里便来到了二楼的雅舍。
寻常达官贵人,富豪商贾秘密聚会便是在这些雅舍中进行。毕竟不是所有掮客都敢在这烟花柳地中逗留,更不想让人认出。
三楼四楼便是客房,用以晚间休憩、养精蓄锐。当然,大多数男人来妓院不是休养生息的,都是寻欢作乐,春宵一刻。妓女们的工作是取悦男人,用以姿色换取生计的根本,哪怕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也乐得逍遥自在。
若说让她们从良换个活法,那怕是死也不会,恐不想会。
只见冷江寒繖扇铺展开来,用力向回扇动,远处刚刚吐出粉卉的梨花树就像应了一声,随着微风折断两页梨花瓣,飘飘洒洒的回旋到了冷轻侯的双脚下,两脚点踩一下竟然有了起势,一个纵身窜入了小轩窗之内,安稳无声的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这一手轻身功夫果然厉害,竟借助柔弱无骨的两片花瓣改变了飞行的方向,如果有识货的看见这一幕,定当折服。
二楼露台走廊,一步入这里就听见悠扬婉转、琴瑟和鸣的时调。望着楼下大厅内一众蝇营狗苟的庸贾,好不放肆的上下齐行,暗中揩油。将这满负盛名的清吟班,乐不思蜀的游仙窟,判作了污秽腌臜之地。一众文人雅士在外温柔敦厚,到了这烟花柳地中便色性大发,原形毕露,趋之若鹜。
“哎,庸贾狗鼠辈,龌龊无足观。”冷江寒摇头苦笑,别看他年级轻轻可是看遍了天下七成的庸俗丑态。
提着缓慢的步伐轻盈的向楼梯口走去,眼神定在了大堂内身骑刬马的年轻人身上,不用明说这位年轻小哥就是他要找的人,因为他冷漠清闲的状态和在堂所有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目光灼灼惹得白马怪人注意,年轻小哥仰头与冷江峰目光对视,空气为之一凝,一道道无形的火光霹雳在两人眼神之间争斗起来,电花火石,战意弥漫。
冷江寒暗惊,白马怪人长着一张完全稚嫩的脸,可这双眼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空气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长剑劈天盖地落下。
此子绝不简单!
白马怪人听闻足音跫然而喜,他也知晓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冷江寒走到三座楼梯交汇的平台,怡然在楼梯口坐下来。
“听闻阁下找我?”
白马怪人反问道:“你就是冷江寒?”
冷江寒回答道:“是我!”
白马怪人道:“那就是找你!”
两人的对话引起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有些人识得冷江寒,面露喜色,纷纷上前打着招呼。
“拜见侯爷!”
“侯爷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大堂内潇洒啊?”
“多日不见,侯爷依旧光彩照人啊!”
......众说纷纭,大多数都是曲意逢迎之辈。
当然,有人识得就有人不识得。
“老兄,这年轻人是谁啊?”
“这位您都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冷轻侯啊!”
“可是那个‘笑尽一杯酒,杀人无影中。’的冷侯爷?”
“是极是极!”
......
冷江寒的出现有人欣喜有人黧颜,尽显不同姿态。
“诸位安好,本轻侯与这小伙子聊上几句,诸位自便。”冷江寒作揖说道。
众人回敬,原本乱糟糟的大堂瞬间清净了下来。
白马怪人说道:“没想到冷轻侯居然如此年轻。”
冷江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