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泰不喜欢这种气氛,给人的感觉就是,都是对自己不怀好意的。
以程开泰的性格,要不是这是在郡守府里,这些人都憋不要想好过。
自己能用今时今日的地位,就是靠着让人闻风丧胆的手段。
自己手握着兵权,兵权就是最大的,连郡守都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何况是其他人。
在书房中,程开泰见到了郡守。
杨肃宁,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肤色却保持得很好。
应了一句童颜鹤发。
文人打扮,看起来是个老好人。
看着程开泰招呼都没打,大马金刀坐着自己面前,他也是眼睛一眯,没说什么。
“事情知道了吧,有什么想说的?”
杨肃宁边说着话,边写着书法。
“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搞的鬼,不要被我抓到,要是被我抓到……”
程开泰把椅子的把手捏得破裂,女儿的事就够烦心了,又出现了这档事。
说着话的时候,程开泰在看着杨肃宁。
来的时候,他就一路想着。
如果真的能做到凭空消失,那是什么样的手笔,有谁能做到。
又是谁想着要对付自己。
这批盐是运送给州牧的。
要是没能给出个交代,到时怪罪下来的人就是州牧。
是不是有人不好亲自动手,想借州牧的手对付自己。
如果以上的想法都成立,那有一个人最值得怀疑。
程开泰在看着杨肃宁,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杨肃宁突然停下了笔,在桌子上翻出一本折子,让程开泰拿去看。
翻开了折子,程开泰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气急败坏,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桌子被拍得剧烈摇晃起来,墨水溅射在纸上,好好的一幅书法就这样被毁了。
杨肃宁沉默了一会,才把书法捏成一团,扔进一旁的废纸筐里。
他第一次抬头看着程开泰,徐徐说道:“折子上说了,昌盛军这些日子在苍梧郡进行了一笔交易,带走了一大批盐,留下了一些战马,这件事情的来源和真实性还在调查中。”
“消息是州牧那边传来的,更给出了怀疑,一般人是拿不出大批盐的,也不会要战马的,而放眼整个苍梧郡……也就只有……你们程家军才有这个能力,才有这个想法。”
“你是在怀疑我。”程开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屋外的护卫听到动静,想要进屋,却被杨肃宁打发了出去了
“怀疑你是合情合理,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把事情摆在你面前,这是要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
自证的机会?
程开泰打量着杨肃宁。
要说他身上有什么让自己佩服的地方,就是这涵养的功夫。
就连自己也知道,他早看自己不顺眼了。
可他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这还不是他拿自己没办法。
自己的官是没他大。
可自己手握兵权,有兵权才有实权。
他再不顺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说什么把事情摆在面前。
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他没办法越过自己。
他要做些什么,比如调查帖子内容的真实性,都瞒不过自己。
也就干脆装作大方,说什么自证的机会。
话说的好听。
可是什么想法,心知肚明。
所谓的自证证明,看似他给的机会,可一样是个陷阱,要是没办法自证,不就是在承认自己认罪了。
卖盐给反贼,又从反贼买战马。
这要是坐实了,就是杀头的罪名。
程开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他不得不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