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扫兴的往家赶。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王思义跑了一天,又饿又累,中午就吃了几个早上带出去的两个香瓜。本想吃了晚饭洗个澡,睡上一觉,第二天再来给大家说这个事。
可是,当他回到家时,家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账本被撕得粉碎,老爷子留下的钱和葬礼上收的礼金钱、礼品都被洗劫一空。
仲财被打得头破血流,仲高被扯掉一只衣服袖子,仲普衣服上已经没有一颗扭扣,兄弟三人垂头丧气的在私厅里,蹲的蹲、站的站。
仲贵、仲伯守在母亲的身边,陪着母亲一起哭。
于韵妹和四伯母并排坐在长板凳上,说些安慰四伯母的话。
王思义一见这阵势,肺都气炸了,立马就要去找大家理论,于韵妹死死的抱住他,劝慰的说:“他四伯,冷静一点,我已经叫老五和三哥去两个姐夫家了,等明天他们把两个姐夫请来了,我们再跟他们理论,再把家好好的分了,你这样去跟他们理论是没有用的。”
王思义欲哭无泪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儿媳妇不在,于是急切的问:“仲财他媳妇呢?他们把她怎么样了?”
“妙苗在秋萍哪,没有事,你放心。”于韵妹把王思义按在竹椅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关心地说,“还没吃饭吧,我去弄点饭给你吃。中午就各自开火了,你们一家人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厨房里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东西。我那屋里准备了你们的饭菜,你们就一起过去吃一点吧。”
仲财几兄弟也确实饿了,于是就出了前西屋,往西北屋走去。王思义见家里这一片狼藉的样子,又想到收账的情景,分明肚子饿得咕咕响,却没有半点吃饭的意思。他推说不饿,叫于韵妹先回去。
四伯母也说不饿,不肯去吃饭。
于韵妹见劝不动他们俩,于是说:“我去给你们端来,不吃饭怎么行呢?”
于韵妹说完就回自己屋去了。
王思义等于韵妺走了,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水,仰天一声长叹,便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爹呀!您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您养的孝子贤孙,我早就叫您把家分了,可是您就是不听,如今您两腿一蹬,啥也不管了,留下个烂摊子,叫我怎么收场呀?啊呵呵⋯呵呵呵⋯”
原来,王思义出门以后,早上就没人起来做早饭,也没有人出去干活,一家人都坐在中厅吵吵嚷嚷的,议论着一个话题,就是分家。大家都清楚,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但是,怎么个分法呢?一家人还没个头绪,也没有那个人说话算数。
开始,大家还是盯着阁楼上的谷子,反正先下手为强。王耀荣的六房子孙,一齐冲向中厅阁楼,有的用箩筐、有的用簸箕、有的用土箕、有的用竹篮,就连小孩子也拿着脸盆和砵子去抢谷子,中厅和大厅两个阁楼上的谷子很快就被抢劫一空。
王思福也抢到三箩筐谷子,叫仲恺和仲勇抬进东北屋。
王思礼和老爷子去世那天一样,闩上私厅的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不管大厅和中厅里是怎样的喧嚣,都好像与他无关似的,他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读圣贤书呀。
仲财兄弟也抢到两石谷子,暂时放在王思福的东北屋。
上午抢完谷子,各房都自己开起了火,菜园子里的菜也被摘了个精光。因为都忙着抢谷子,也就没有注意王思义不在家。
等吃过中午饭,大家就开始打老爷子葬礼上收的礼金钱的主意。于是就一起去王思义的前西屋,找王思义要回各房亲戚送的礼物和礼金,说是以后要还礼。
见王思义不在家,都以为他是私藏钱财去了,于是就在王思安的带领下,王思善和他的八个儿子,王思儒和他的两个儿子,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满媳妇、仲书媳妇等等二十余人一齐冲向前西屋。
仲财一看大家要去自己屋里抢东西,急忙冲在前头,先一步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