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桐与恵贤相当要好,经常来师府大院找惠贤,一来二去的,季贤早已喜欢上她了。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
但朱茂林要他回去他不敢不回去,因为父亲和将军的双重威严使他畏惧,他怕朱茂林发威。
一九四五年九月,朱茂林带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二太太可欣,以及二少爷季贤和十岁的四小姐碧贤,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鲤鱼洲。并且一住就是半年。
在这半年里,他老弱多命的父亲在他日夜相陪的守护中,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在父亲仙逝的问题上,朱茂林虽然十分悲痛,也为能给父亲送终以尽孝道而颇感欣慰。长期在外征战的他对天长叹:“唉,老天有眼,总算让我在床前侍奉了父亲几天,总算能为父亲披麻戴孝。”
厚葬了父亲后,朱茂林便在院子里栽栽花、种种草,养养鸟,过着悠哉乐哉的日子,一点都没有再回部队的意思。
一天上午,天气晴朗,暖和的阳光直接射进客厅,把客厅里照得既明亮又暖盈盈的。
大太太黄梅香叫吴妈把红木沙发上的狐狸皮垫子拿出去晒一晒。
吴妈见朱茂林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哼着调子,好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不便打扰,欲转身走开。
“吴妈,去把二少爷叫来,我有话跟他说。”朱茂林叫住吴妈说。
“少爷还在睡觉嘞,我这就去叫他。”吴妈答应着走了。
不一会儿,季贤就趿拉着鞋子,来到沙发上坐下。他揉了揉眼睛说:“爹,你叫我干嘛?我还困着嘞,”
季贤把话说完,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斜躺在单人沙发上。
黄梅香见朱茂林找贤儿说话,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于是也来到客厅,坐在朱茂林身边。
随后,二太太可欣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坐在季贤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朱茂林品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贤儿,爹老了,不想再回部队了,爹当初盖这么个西洋小院,就是为了享受天伦之乐的,你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
“不娶,我还小,过两年再说吧!”其实,季贤还在想着赵舒桐,指望着还能回师府大院。
“哈哈哈,都十九了,还小?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当上团长了。你连上战场都不怕,难道还怕娶媳妇?哈哈哈,要娶,不但要娶,还要娶几房,最少也得娶两房。贤儿,你看看这个家,这个房子,这么大的房子要有人住哇。”朱茂林语重心长的笑着跟儿子说完话,又转过身对朱太太说:“梅香,这件事要上紧,你要多费心,最好还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要是知书达礼就更好。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一定要找一个体面一点的姑娘做儿媳妇才行啦。”
黄梅香一开始以为丈夫把儿子叫来,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心里还有点绷,听他说是要替贤儿娶亲,她马上笑着答应道:“是,老爷,我也是这样想的。”
“姐姐,你真有福气,贤儿都要娶媳妇了。要是敬儿还活着的话该多好,我可邻的敬儿啊!呜呜呜……”时好时坏的可欣当时没犯病,听到老爷要为二少爷娶媳妇,不免又伤心起来,哭着对黄梅香说。
“可欣,你又来了。”朱茂林正在兴头上,被二太太这么一哭,犹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悦地朝着四小姐的房间喊道:“碧贤,快把你妈扶回房间去。”
然后,他端起茶几上的小茶壶,扫兴的走出了大院。
朱茂林走出朱家大院,便到田野上去走走,之后又到乌龙江堤岸上逛逛。见江堤上的柳树已经吐出了半寸长的新芽,才知道已经是仲春了。
他回头看看鲤鱼洲这片田野,自言自语的说:“是不是又到了春种的时候?唉,这些年打仗都把自己打糊涂了,连季节都忘了。”
二月的天气还有几分寒意,加上江堤上风大,朱茂林拢了拢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