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师父相别,今日便要启程。慕云卿来到师父处所,见双门紧闭,伸手就要敲门,却未敲下,屈膝跪于门前道:“阿瑶今日便要启程,特来与师父相告。”但屋内并无回应,慕云卿如是三遍相告,依旧未有半点回音。
“师父生性率真,洒脱不羁,自是不喜这等离别场面,还是不要给师父徒添感伤。”慕云卿见门内无人应答,便如此作想,向门前磕头以谢师恩,及毕起身下山离开。
而这一切皆被师父丹尘子看在眼中,原来丹尘子虽是洒脱不羁,但面对爱徒离别,也仍是心有不舍,正所谓:纵使仙姿脱凡骨,依旧初心情常在。一夜未曾合眼,于六龙阁守望。眼见着爱徒愈行愈远,直至身影全无,却依然迎风目送。
另一边梦归一得神秘老者点化,一路向东前行,心念久阳。昆仑地处极西,踏上东行之路,蛮荒四季,风冷八方,似梦归一这等孑身小子之人,注定是要受削骨锥心之痛、起皮熔毛之苦。
不知过去多久,难言日月几更,梦归一踏着坚定步伐,怀着东行毅志终于来到怀来镇。怀来镇地处中州以西边境,为东进必经之地,自是鱼龙混杂,行人各色其中。虽经一路颠沛流离,梦归一却不枉自急于赶路,临水而浴,射猎以裘,到得怀来镇也是尚得体面。
行走间突然感到肚子饿了,抬头一看,已是正午时分,“还是先寻个吃饭的去处,饿肚子岂是大丈夫所为。”梦归一不忘自言调侃。或许行路之人应有了解,长期独处最大的坏处莫过于自闭,自言调侃则使人生趣。似梦归一这般洒脱随性之人,自是放荡不羁,调侃自如。
说话间听得有小二招呼之声,顺着声音望去,前面是一家酒楼,厅门人流熙熙攘攘,小二也是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梦归一走上前来,见那酒楼牌匾上写着“怀客酒楼”四个大字。
“客官里面请,本店有特色的上乘美酒,您先尝着,”小二见得有客前来,便引接梦归一入得大堂,赶紧拾掇出一张临窗的空桌,摆好凳子,端上一壶美酒倒得杯满。
梦归一顺势而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知是否尝出酒中味道,便对小二说:“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吃食?赶了一天的路,的确饿得紧,先上来吃饱了才能喝个痛快。”
“好嘞客官,我们这里的美食全镇有名,您稍等,马上来。”小二也顾不得报上菜名,便到后堂招呼。
梦归一拎起酒壶再将酒杯添满,却并未举杯就饮,不知是这酒不好喝,还是上一杯喝得太快没有尝出酒中滋味。大堂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梦归一环顾四周,堂内酒客尽数谈笑风生、放歌纵酒。忽然一女子由厅门缓步而入,只见头戴梨花轻纱玉斗笠,身着海棠素衣映云裳。众酒客见得此景,举目皆望,堂内瞬间宁静。女子慢步至堂内正中临壁入坐,众酒客好似眼中生钉,无以他顾。
梦归一缓缓举起酒杯,入口干洌,一饮而尽,只是这次喝得稍慢,好似尝得酒中滋味。放下酒杯,又拎起酒壶添上一杯。
众酒客缓缓回过神来,但见得那女子坐定,便有几个无赖走上前去,口吐污言秽语,伸手就要将斗笠掀起。
“来来来,在下敬各位一杯,美酒相伴,辜负岂不可惜。”梦归一举起酒杯,人未到而声先至,几个无赖听得声音,皆回头张望。见一裘装之人,观其四周,并无伙伴,但见此人伟岸英俊,浩气凛然,故心中似有所顾忌。
见几个无赖回头,梦归一便接着说:“如梦初归辞故人,欲把美酒敬客新。”说话间,却也走到了几个无赖身旁,挡在那女子前面。“几位大哥,小弟先干为敬。”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几个无赖见状也回身到自己坐处,毕竟对眼前此人并无了解,便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先喝了一杯,且看他如何手段,只言未说,放下酒杯又走到梦归一旁边。
梦归一见几个无赖并无收手之意,慌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