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的质问,让李拙捂着脸,羞愧地低下头来,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没了回头的机会了,也不再辩解什么。
这倒是让薛蟠暗暗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只得按照规矩来办事了,薛二,去广陵府衙报官。”
薛二听了,十分恭敬地应承,转身走出了这里。
李拙见状,再次跪在地上,满眼泪水,求情道:
“小人知我自己罪无可恕,小人也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是可怜了我那老母妻儿,只求少爷发发慈悲,看在小人多年为薛家办事的份上,且饶了他们,小人受多大罪都行。”
薛蟠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内心倒有些心软起来,轻叹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稳的帮着薛家办事,少不了你一家的吃穿,如今出了事,你觉得自己还有回头路吗?”
想了想,薛蟠还是摆了摆手:
“罢了,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可酌情让人免除你家人的罪责,不过,你得说出,你到底是在替谁家卖命!”
话音刚落,一旁的姚槐便急忙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体仁院总裁甄家…”
说着又眉飞色舞地给薛蟠做揖讨好:
“大爷,我和这次事情明显就无关,最多也就牵线搭桥罢了,一切都是李拙他自己做主的,和我并无多少关系。”
“看在我已经说出了对家名字的份上,还求大爷饶我这次!”
薛蟠听他说出这对家的名字时,内心大惊,体仁院总裁甄家,他自然知晓是谁家。
没想到,这次事情,竟然还和他们家扯上了关系,薛蟠自然没有想到。
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后,薛蟠看着一脸猥琐样子的姚槐,满心的厌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哼!我算是看明白了,李拙还有一点愧疚之心,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你呢,一直在狡辩,甚至还觉得我无知,把我当做三岁孩童看待,到现在你都未有半分愧疚悔过之意。”
“仅凭这些,也不能再让你去祸害人,还是老老实实去九边当个老军奴好些!”
这话一出,姚槐瞬间歪倒在地上,眼中已经没了任何光彩,如丧考妣。
薛蟠见此,内心鄙夷不已,也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李拙问道:
“李拙,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搭上甄家的?还有,他们家让你做些什么?”
李拙此时为了自己的家人着想,自然是有一说一,将自己所知的一股脑地全部告知了薛蟠。
原来,姚槐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甄家准备给各家布行掌柜五成回利,不过前提是,必须得给他们家卖布匹成衣等。
李拙被姚槐不停地唆使,最后还是心动了,便慢慢接受做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遮遮掩掩,害怕被薛家的人发现。
后来,眼见没人管他,加上姚槐在一旁不停地劝说,李拙便越发大胆了。
将原本薛家的一半的布料卖给了甄家,再从甄家手中拿回成衣放在店铺里卖,这一来一回,李拙可是赚大了,更别说他还可以从甄家手上拿不少回利。
若非今日薛蟠突然来访,恐怕他都准备将所有布料成衣都换成甄家的,表面上替薛家当掌柜,实际上,则是替甄家卖命,同时攫取黑心钱。
薛蟠听后,脸色微变,李拙虽只是说他自己所知的,可薛蟠却已经看到了甄家的巨大野心。
用一半的回利,暗中笼络其他布行的掌柜,这是多大的手笔啊?
广陵城作为江南重镇,同时也是盐、丝、茶等大宗货物的集散点和中转点。
尤其是盐和丝,最大的盐场就在广陵府东面沿海之处,而江南一地,又大多数皆种植桑麻、棉花等纺织品作物,生丝业也极为繁荣。
可以说大周朝其余的地方的官盐和纺织品,超过八成以上,都是从广陵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