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是如此的宁静,唯有钟表的嘀嗒声传入耳际。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子夜,我需要到黑山顶上抓捕那个诱杀布朗的诱饵了。我轻轻的将兔女郎抱起来,走到卧房,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锦被,然后悄然退出。
我需要出发了,感谢上天,在狂风暴雨来临之际给了我一份难得的宁静。但我不可能贪恋这份宁静,因为我的父仇未报,母亲还需要我从死神手中夺回。
我迈出房门,在转身带上门的刹那,却发现兔女郎已立在空荡荡的厅中。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兔女郎轻轻的说。
“请务必将那封信和打火机转交给约翰。你我虽然仅仅两次谋面,但愿引你为知音。今夜过后,我大概率很难活着回来,如果我回不来,请尽可能的帮我照管一个正躺在医院、全身烧伤的女人,她叫安妮,是我的母亲,她像你一样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如果你能帮助她多活一天,我将万分感激。”
说罢,转身离去。
子夜,死一般的寂静,我一路向黑山奔袭。
兔女郎的面容再一次浮现我的脑海中,我承认自己有利用她的成分,话有真有假,但感情不可能有假。我的确很欣赏她,我不是迷恋她的风情万种和凹凸有致的肉体,这是对她的尊重,可想而知,如果我接近她,只是想在她身上享受片刻欢愉,她一定是拂衣而去,我连个衣角都抓不着;她自始至终保持着对我的尊重,没有追问我背后的故事。她说自己没有办法走进我的内心,实际上,此时的我的确无法向任何人敞开自己的心扉。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只蚂蚁,却要痴心妄想吞掉布郎这个大象,非但不自量力,简直有些荒唐,为此我只能拼尽全力,就像当年以十岁的弱小身躯杀死土狼一样。现在孤单的我其实从心底渴望拥有一个知己的。
知己,多么令人神往的一个字眼,于此时的我却是奢侈。
我想起父亲曾回忆起他的知己。他因为冒犯上司蒙冤入狱,并不知道家族在多方搭救,但却在狱中见到了一位豪气干云的狱友谭嗣同。
当时中国的皇帝要效仿西方实行变法,一群乘坐公车上京的秀才们获得重用,谭嗣同对时政也深恶痛绝,他被皇帝任用为军机章事,为了变法谭机军各方奔走,于是一道道的法令颁下来,古老的中国风气为之一新,然后皇帝的母亲皇太后却认为所谓的变法不过是一群文人的胡闹,怎么可以一天颁布29道法令,中国岂不要乱套,再加上一帮老臣鼓噪,皇太后终于决定废止这次变法。
关键时刻,谭军机还到父亲当年从军的天津求兵,可惜谭军机并没有求到一兵一卒,当他回到京师的时候迎来的却是抓捕他的官兵。
就这样,谭嗣同被囚进了大狱,在狱中父亲和谭军机一见如故,彻夜长谈,直到东方发白而不自知,彼此引为知己。
期间那位京城王大侠前来营救谭军机,谭军机却选择了拒绝,他已经抱定用鲜血祭奠这次变法的决心以报答皇帝的厚爱。
临刑前,谭军机整日吟唱“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诗句。后来,王大侠将我父亲营救出来,从王大侠的口中得知,那谭军机在刑场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仍旧是仰天长啸,说什么“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每每忆起这段经历,父亲对谭军机的早逝痛心不已,感慨知音已逝。
兔女郎是不是我的知己呢?我不清楚,我也没有时间去沉醉于风月。
我穿梭在黑山的丛林中,向峰顶跑去,我必须东方发白之前,扣住小布,然后耐心等待兔女郎将那封信交给布朗的手下,最后呈现在布朗的眼前,如果他想要自己的亲骨肉,就必须用自己的血肉来换。
我询问过卢娜和兔女郎,布朗对自己的儿子疼爱有加。这是我和布朗之间的一场豪赌,我赌的是人性,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布朗,而布朗赌得是自己儿子的命。所以他一定会来到黑山,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