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突然闯进屋的胖子惊醒,他嗷唠一嗓子就冲到了炕边。
“何老伯!”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胖子僵愣的站在炕边,所以立刻动了动,那胖子转头看看,走过来边蹲下边掏出了把匕首割断绳子。
我挣开了绳子顾不上身上酸疼僵硬,爬起来就奔着炕上养父扑过去,后边胖子喊了声,“哎,你最好别看。”
这时我已经到了近前,就看到养父一动不动的趴在炕上,身子下都是血。
“干爹……”我声音哽咽的呼唤了声,伸手去拉养父,而手上触碰到的是冰冷和软绵,养父被翻了过来,饶是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手一哆嗦,松了开。
养父的脸早就已经僵硬,所以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还有干涸的黑紫的血也糊满了一脸和口鼻,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像被掏了去,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胖子一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又是一哆嗦惊醒一般,转过了头去,而养父的模样已然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人已经走了,跟我师父一样。”胖子叹口气,“小兄弟,节哀吧。”
可这样的事连接受都不能,又要如何节哀呢?
昨晚还跟我说着话的养父,今早上人就没了,而且七窍流血,眼睛连同全身的骨头都化了一样。
所以就算是我跟在养父身边给无数的死人拾骨,而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养父收尸了。
胖子陪着我一起在殡仪馆里,直到养父的遗体火化后,胖子把骨灰坛交到了我的手上,说道:“你养父和我师父一样,都是身染了重煞,只能赶紧火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看着手上的骨灰坛,很奇怪,无论是当年二叔,还是现在感情至深的养父这副模样离开,我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死亡,所以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多谢。”我看向胖子的时候,平静的道声谢。
“我叫常奇胜,都叫我胜哥。”胖子伸出了手来,“咱俩也算同患难了,交个朋友。”
我看着他的手,都说拾金匠的手晦气,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迟疑了下后我也伸手跟他握了握,“何清明。”
常奇胜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看手上的骨灰坛,“干爹走时最后一句话是落叶归根,所以我要送他回家乡安葬,好好善后。”
“唐家呢?”常奇胜直言道:“你干爹和我师父都是因为唐家的事落得如此,不解决那个,怎能说是善后。”
“当然要解决了再走。”我抬眼看向他,“你是已经打算好了。”
“母子棺双煞,连我师父都中了招,我自己当然是处理不来的,不过……”常奇胜琢磨的眼神打量我,“你双手带刀又是棺材子,正适合应对母子棺。”
说着他抬起右手示意的晃晃,笑笑解释道:“我的本事虽不能和家师相提并论,但是也得阴阳术真传,授以阴阳掌,这么说吧,一搭手就摸得出你是什么。”
我看看他的手,都说阴阳掌手背为阳,手心为阴,左手搭阳,右手搭阴,不过和我是不一样的,我两手断掌纹,四指齐长天生的鬼手,最灵的也就是搭阴。
既然这人握个手就能说得出我底细,
。看来的确是有本事的,对方有意先探究一番,我也不能跌了我干爹的份儿,所以也直言回道:
“你右手拇指关节间隙狭窄,角骨突出有鬼眼,正应对得了邪物,只是手骨骨节明显,骨缝漏财,想必这阴掌常用来摸牌赌博了,不然倒是打卦的好手。”
我示意的也抬起右手,“跟着干爹摸了十多年的骨头,无论死的活的,这手对骨头最熟悉。”
作为拾金匠,不仅要对人体骨骼非常了解,熟知摸骨术,而且对风水,尤其是风水算术要有所了解的。
我和常奇胜互相看着,随后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