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活着就有人记着。”
“那你能记得七百多年前,坚守钓鱼城的主将是谁吗?”
兽医啧了一声,眼神极度气愤的看向陈余。这个玩笑如同川军团以往一样恶毒,我们呛人、骂人几乎脱口而出,而赞誉某人却是如何也说不出话,能让我们赞誉的只有死人,死人不会反驳,是个极好的借口。
沉默片刻,兽医笑了笑。作为父亲有身为父亲的大度,他对于陈余的玩笑只有一笑了之,若是听不得川军团的恶毒玩笑话,那必定是一个心如死灰之人,若是听完嘿嘿一笑,那这个人还准备死皮赖脸活着。
兽医受过教育,不过那只是封建王朝中的私塾教育。他考过科举,读过书、学过医,能分辨人体诸多血管穴位,也明白之乎者也。对比起我们,他似乎是从封建社会破碎后残留的余孽,而我们是乱世余孽。
我们正在救国,而兽医想救的‘国’已经消失,至此他上半生的过往如同笑话。一个清朝人活在民国社会,而现在比起上一个朝代更加费拉不堪。
在两个人谈论话题从对于亲爱之人的缅怀,再到对于南北两地气候居住,最后到死后畅想。说了很多,释然很多,死去的尸体终已腐烂,没死的灵魂已然破碎。
两人面前,死啦死啦拽着迷龙的口袋跑,而迷龙正在紧攥自己的三块五毛钱国币。迷龙准备用军饷给雷宝儿购置一份礼物,死啦死啦正在为今晚的牌局筹备赌资。
陈余笑呵呵指向两人说:“死啦死啦连迷龙给他儿子买东西的钱都要,真不要脸。”
“迷龙这个家伙也是笨,直接说是准备给雷宝儿交束脩,死啦死啦再不要脸,也不能抢娃娃的学费。”
兽医叹息道:“回来那么久,也没跟雷宝找个私塾,光孩子他妈整天带着,容易养娇气,孩子不读书可不成。当爹没个当爹样子,难道指望雷宝儿以后跟自己一样做力气活?”
“那你这个当爷爷的不去说道说道?”
“那是人家家事,我不好掺和。”
陈余回头看向兽医:“迷龙成亲那天,嫂子可没把你当外人,真真把你当迷龙他爹磕头。死老头子你现在又说不好掺和,感情人家的头是白磕的,受了响头现在又不认账了,没你这么做事的。”
兽医摊手为难:“我也莫让他们两口子磕,是他们非要磕的。”
“那你当时还坐在椅子上舍不得挪开屁股?”
“你这娃娃,嘴巴咋跟烦啦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