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传来叫骂声,王八蛋站长正打他的老婆,原因是枪和烟土丢了。打的那叫一个心狠,烦啦和康丫几个人正趴在墙头看热闹,康丫捻了块土砸在陈余身上。
陈余饶有兴致看了几分钟,他已经成功被这群杂碎们同化,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走进院子,蛇屁股正蹲在火灶旁看火。拿起勺子搅了搅,里面炖着烂白菜,清汤寡水,昨天的暴饮暴食让陈余很是怀念,他忽然发现应该买些吃的,可是全部身家都給了小醉。
兽医沉默着起身,无奈的眼神让陈余刺痛。因为这些食物远远不够众人分食,他的伤员们要饿着肚子满怀壮烈的逝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头子对陈余有很深的依赖感,因为他觉得陈余是这群溃兵中最像样的,可惜太年轻官衔太低,没有当上大官。
“空着手回来哩?”
“我又不是神仙。”陈余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吧唧嘴说:“差点盐,給点盐,这味淡的都能淡出鸟来了。”
烦啦拐着瘸腿附在兽医身旁说:“我的那份留给你。”
“哎哎哎!”陈余放下勺子也随口说:“我的也留给你,瞧你那模样,又没打算把你这把老骨头炖了。”
于是兽医慢慢悠悠从他众多的烂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心翼翼从中拿出一块黑黄黑黄的盐巴。‘噗通’一声落入锅中,陈余卖力的搅合,觉得合适后又尝了尝咸淡,还是淡了。
将布包里的碎盐渍抖干净,老头子叹气道:“行啦!你们说我也不信,这话院里的人都说,可是都做不到。”
陈余和烦啦对视一眼,两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面色抱羞,这着实很让人。保家卫国、驱逐日寇,这话谁都说,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人能做到。
两人干脆扭到一旁的角落里,看着蛇屁股一根劈柴、一根劈柴往里放,黑烟将他熏的睁不开眼。豆饼还是没有拾到干柴禾,蛇屁股依然得用湿木柴。
昨天的暴食并没有带来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做到。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有些话谁都说,可是都做不到。
烦啦捡起一根小树枝戳着陈余的耳朵,“东西是你拿的吧?”
“嗯。”陈余没有狡辩或者反驳。
“一人私吞,你可真好心,就没想着給哥几个带回几根玉米棒子啃啃?”
“有命吃,你有命拉吗?”
烦啦啧了一声:“都是要死的鬼,谁还在乎这?小太爷告你一声,今儿个我可是拎着刺刀把阿译长官的手表給拿回来了。”
“自古燕赵多豪杰啊!”
“你把东XZ什么地方了?”
陈余伸手摁住烦啦后腿处的伤口,疼的烦啦大喊大叫,躺在地上滚打。兽医看见陈余手摁在烦啦伤口处,捡起一截劈柴小跑,举起手砸在陈余肩膀上。
“坏种!我可没药給他医,你想烦啦死就使劲摁,往死里嗯!”
讪讪一笑,躲过老头子的护崽,陈余拉起倒地撒泼的烦啦。伸手拍打他衣物上的灰尘,激起一阵飞沙走石。
烦啦嘬起牙花子,一屁股坐在阶梯上说:“您这是准备杀人灭口,信不信小太爷这么一吆喝,整院里的人都得受灾。”
“我没想害你们。”陈余望着冒烟的大锅说:“这院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都不说是为什么?”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我信你们。”
此话一出,烦啦顿时沉默不语,歪着身子倚在柱子旁,手里玩弄着已经干枯的树枝。
趴在墙头看戏的不辣和要麻又开始打闹,要麻说问不辣跑哪儿去了,害的自己被打。不辣问要麻谁打的,话到嘴皮子上,被打怕的要麻眼睛瞟了一眼躺在屋檐下的迷龙。
摆了摆手,故作豪气的说:“算了算了,儿子打老子。”
躺在老藤编制躺椅上的迷龙立即反击:“是老子打孙子。”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