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浥尘拧紧眉:“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搜查的士兵,这几日我并没有回城,因此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看来,官家并没有事,如果官家出事,便是极偏远的地方亦能收到风声,赵怀义心中的大石落下,不过,他打量起周围土墙泥壁,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浥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太多的问题堆积在他脑海中,罗浥尘也有千言万语要对他倾诉,于是两人一个靠坐在床榻上,一个坐在桌前,便把这几日的经历一一道来。
赵怀义听到罗浥尘上了完颜阿骨打的马车,明显皱了皱眉头,等她说到自己晕倒在马车内,赵怀义的脸色猛然一黑。
果然,他料想的不错,难怪完颜氏能这样轻易放他走,原来他竟然绑走了浥尘。这人……不过区区几面之缘,竟然能揣摩人心至斯,其心机谋略之深着实令人可怖。
若是浥尘如今真的在完颜氏手中,他恐怕真的会被那人钳制住。
联想到之前完颜阿骨打与他的对话,赵怀义放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蜷紧。
看着他的表情,罗浥尘自然略过了她被绑走后的一段经历,直接将话题跳到了她是怎样从完颜氏手中逃出来的。
原来,完颜氏绑走罗浥尘后,辗转几番,最后将她放置在汴京城外一处宅内,后来的一天,宅子突然有强盗闯入,杀了很多人,罗浥尘这才乘着混乱跑了出来。
“强盗?”赵怀义一脸端凝。
既然完颜氏将罗浥尘视作他的软肋,必然做足了准备,定是安排了精兵把守宅子,怎会不敌一伙强盗?
讲到这里,罗浥尘也不禁疑惑起来,原先她还以为是赵怀义安排的人,但看他的反应,显然并不是,那么真是误打误撞碰到强盗打劫?
“后来呢?”赵怀义继续问。
后来——罗浥尘抿抿唇,她有惊无险地回到汴京,本想先回家,但不想却发现了自家院子周围有隐藏的胡人蹲守,险些暴露了行踪。
这些胡人想来必是完颜阿骨打安排的。
她东躲西藏了几日,却在一处山崖下偶然发现了晕倒过去的赵怀义,于是这才不得不先借宿在这处农庄为他祛毒。
这么说,他们眼下还在猎场附近?
不过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经过这次地动后,料想短时间内,这里不会有官兵搜查。
赵怀义望着罗浥尘眼下的青紫,知她这几日为了帮他祛毒,定是几夜都没有睡好了,不由拍了拍一旁的床榻。
“过来睡一会。”
“啊。”罗浥尘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虽然她的确很累很困,但两人同睡一塌……
赵怀义勾嘴一笑,很快从床榻上起来,其实方才他便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快速回流,体内原先那股沉凝之气也渐渐消弭。
看来那字条上写得祛毒之法当真有效。
看到赵怀义的动作,罗浥尘便知她误解了,不待她开口,赵怀义便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好好睡一觉。”
望着面前人关切的神色,罗浥尘顺从地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
房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罗浥尘心中一顿,立马从床上起来。
“怀义,怀义!”
她连叫几声,却没有人回答。
走出门外,迎面碰到了一个老伯,正是这户农庄的主人。
“阿伯,您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位相公了吗?”
老伯自是一位好心人,那日见罗浥尘拖着一位晕过去的相公,不嫌弃两位身份不明,让他们住了进来。
“哦,那年轻后生啊,他说自己出去走走,让你在这里等他。”
罗浥尘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房内等了很久,却始终没见赵怀义回来。
屋外寒风大作,黑蒙的纸窗外却突然划过些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