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赵怀义的身形倏然顿住,眼眸中暗潮翻涌。
“静尘,你怎么出来了?”师太疑惑地问道。
这位师妹自打住进寺中,十多年来,除非有重大事情,等闲不出房间。
青衣女子双手合十,朝着师太略略躬身:“静尘有事要对这位施主说。”
师太微微一顿,她虽然不知师妹的身份,但她的言谈举止显然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但见她一进门,那华衣相公就变了脸色,显然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师太将簿册放到一旁,冲两人略略施礼,走出门外。
她一走,大殿中便只剩赵怀义和青衣女子两人,气氛陡然间变得凝滞。
“师傅有何事要对我说?”过了很久,赵怀义才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沉声道。
青衣女子这才转过身,直视他。
昔年青涩的脸庞和眼前坚毅的侧脸重叠起来,静尘师傅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赵怀义冷笑:“师傅想说的就是这些吗?如您所见,我过得很好。”
静尘一顿,目光在他脸上徘徊,良久才长叹一声:“是我不好,这些年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衣袖下的手紧紧蜷紧,赵怀义面色渐冷,却似乎不愿继续交谈下去,“师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便迈开脚步,疾步走到门边。
“二郎!”
这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唤声刚落,赵怀义前行的脚步便生生顿住。
他慢慢转过身,便见静尘师傅恢复了平静的容色,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放下你手中调查的事情,不要再继续了。”
“您知道我在调查何事?”赵怀义一愣。
静尘却没有继续回答,她双手合十,只长叹:“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有磨难。”
正在这时,殿门外却响起了一道女子的轻呼声,静尘一顿,再度抬起头,对赵怀义道:“记住我今天的话。你走吧。”
望着她背过去的身影,赵怀义默了片刻,抬步走出大殿。
大殿之外,罗浥尘正一脸焦急地探头寻望,见到赵怀义出来,才长舒一口气。
“刚刚我见殿门紧闭,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赵怀义握住她的手,不发一言,拉着她下了台阶。
罗浥尘见他一脸沉凝,不由问道:“方才里面说话的是谁?”
赵怀义摇摇头,吐出胸口的憋闷之气:“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哦。”罗浥尘望着他消沉的神情,突然恍然大悟,能让他有如此表情的,方才大殿中的人还能有谁?
不过,赵怀义与他母亲之间的问题也不是她几句话语就能解决的,罗浥尘却另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对他分享。
“薛姨祭拜的人死于元丰八年?”
果然,赵怀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扫之前的神色,让她细细道来。
“……这些都是引路小师傅告诉我的,她曾经无意间听见了薛姨的自言自语,才知道原来祭拜的这个人是她前头的丈夫,于元丰八年身死。”
赵怀义默了半晌,又问:“如何确定那个来祭拜的女子就是薛姨?”
之前他在簿册上可没有看到一位薛姓女子,想来那薛姨一定是小心谨慎,隐去了真名。
“薛姨嘴角下有一颗红痣,很是特别,我问过小师傅了,她确定上上月十五来的那个人嘴角下也有一颗红痣。”
如此,那人就真是薛姨无疑了。
赵怀义的眉心再度拧紧。
先是齐修,再是薛姨,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被同一个时间串联起来。
元丰八年……
赵怀义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不过他还急需一个人的证实。
“怀义,你怎么了?”罗浥尘见他面色有些难看,不禁开口。
赵怀义回头,望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