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罗浥尘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轿中女人。
到了德济堂,傅墉见她面色惴惴,不由关切问道:“怎么,可是遇到难诊之疾?”
罗浥尘摇摇头,只道:“那家薛氏香料坊,不知您可知道一些?”
傅墉抬起眉,自罗浥尘看诊来,他倒少见她打听病患情况,不过,他还是应道:“听说是二个月前才新开的,所营香料都来自藩国,好多人过去买,生意挺不错的。”
顿了顿,傅墉又道:“罗娘子是想买香料?”
罗浥尘淡笑道:“是想过去看一看。”
如此说,那便是真的想买香料了。许是刚刚看诊时,薛氏无意提及了。
既如此,傅墉倒有一个主意,他招呼了在后院打理药材的儿子,对他道:“罗娘子想去城南薛氏香料坊看看,正好现在没什么事,你陪她走一趟吧。”
傅敬一愣,正想说自己手头上还有好多药材没晒,便见父亲努力朝他使眼色,这才明白过来。
他微微扭头望着对面的女子,心头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又升了上来,然而他既接受了父亲的提议,便会努力试着转变自己的心境,于是,他道:“罗娘子,我陪你过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香料。”
罗浥尘挑起眉头,之前傅大哥不是叫她浥尘吗,怎的现在叫起罗娘子了。
感觉怪怪的……
不过,她却没过多探究这称呼的变化,只点头:“嗯,那便多谢傅大哥了。”
傅敬抿抿唇,领着罗浥尘跨出了门,两人很快一同消失在繁华的大街上。
药童拿着研钵走过,见傅墉站在门口,正痴痴望着远方,一脸笑意,不由探头望过去。
街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了一阵,药童收回视线,带着敬佩的眼神复望了傅墉一眼。
师傅望着路人也能这么开心,难怪人缘这么好了。
嗯,他在心里默默记了下来。
而另一边,出了德济堂,与罗浥尘并排走在拥挤的御街中,傅敬却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在父亲昨天告诉自己之前,傅敬一直把罗浥尘看成妹妹一般,他知道她既要看诊,又要照顾弟弟,这么多年颇不容易,心中对她也很怜惜,但仅仅是哥哥怜惜妹妹那般的情感。
但眼下,他一想到身边的女子以后便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一股莫名的别扭感便涌了上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与她相处了。
罗浥尘虽想着事,但也发现了傅敬似乎与平日不同。
她扭过头,望了他一眼,淡笑着道:“傅大哥,我听傅伯说,你自三年前接手购药买卖,这么多年一直东奔西走,真不容易啊。”
罗浥尘显然只是闲谈,但傅敬却听得心中一突。
虽然她这话的意思极有可能是怜他在外辛苦,但其实从另一层面,也暗指他常年奔波,不顾家里。
罗浥尘虽还不知他父亲的打算,但傅敬却是知道的,因此,他格外在意起来。
想了想,他沉声解释道:“也没有,购药最多出门三个月,其实时间也不算很长的。”
他说得极为认真,恍惚间,罗浥尘竟产生了一种夫君为自己妻子解释的感觉。
她微微一愣,便迅速将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打消了。
傅敬一番话说完,见罗浥尘竟笑着摇头,不禁微微蹙眉,“怎么,你不信?”
罗浥尘反应过来,忙道:“不是,我自是相信傅大哥的话的,方才,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而已。”
眼前的女子笑意清雅,一双眼眸弯起来,像月牙儿一般,傅敬便听到自己胸膛突突的心跳声。
他忙转过头,一张脸更沉了:“如此,便好。”
罗浥尘这下更有些奇怪了,她抿抿唇,有心一问,但发觉傅敬却不由自主地渐渐加快了脚步,她便压下心中疑问,同样加快了步伐。
脚步一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