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浥尘点点头,向小兵道了谢,便扶着齐大夫一同向营帐方向走去。
这几日,但凡因照顾伤兵错过饭点,赵怀义总会命人给他们这些大夫单独送来饭菜,不得不说,就这点看,赵怀义可以称得上十分体恤下属了。
罗浥尘的营帐与其他大夫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因她是女子,不方便与其他人合住,所以整个营帐就只住她一人。平日吃饭不免有些冷清,所以她常邀齐伯一道,顺便也可同他请教一些问题。这送饭的小兵一来二去也了解了情况,每次送到罗浥尘营帐中的饭菜都是两份。
甫掀开帐帘,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罗浥尘眉眼一弯,“看来今天的饭菜很合齐伯您的口味。”
打开饭盒,果不其然,一碗清汤东坡肉,一碟白扒冬笋,另还有一碟小菜并几个窝窝头。齐大夫早已味蕾大动,迫不及待地坐到桌案前。
做菜的炊事兵均是汴京人,所以这些菜都是中原的做法,与西北菜有很大不同。原先她还担心齐伯吃不习惯,但几日下来,罗浥尘却瞧着,齐伯仿佛更喜欢吃这些中原菜。
齐大夫早已饿了,也不怕罗浥尘笑话,拿起筷箸便狼吞虎咽吃起来,一面吃着一块肥腻腻的东坡肉一面道,“东坡肉就该这个味道,真是好久没吃到了。”
罗浥尘不由好奇道,“齐伯,听您口气,好像您从前去过中原地区?”
齐大夫嘴里嚼着肉,含糊地说道,“不错,额以蚕在那醋过很……很藏的日子。”
这就难怪了,罗浥尘笑着夹起一块东坡肉放进口中,汤鲜肉烂,清醇利口,肥而不腻,果然十分鲜美。
一顿饭风卷残云,齐大夫将汤碗中最后一滴汤汁倒入口中,才摸着胀鼓鼓的肚腩满足地砸吧嘴。
罗浥尘收拾完碗筷,本想送齐伯回去,顺便在他那借一本医书。刚起身就听见外面鼓声震天,人声喧沸,走出帐外,见士兵都急急地往北面赶去,才忽而想起赵怀义今早好像对她说过,今天有射击赛。
齐大夫见罗浥尘不住地往北面张望,便笑着道,“过去看看吧,你这闺女年纪轻轻的,成日和我这糟老头子呆在一处,快闷坏了吧。”
罗浥尘忙摇头,齐大夫却已不理她,一个人走开了,一面走一面还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十足的老顽童模样。
北风呼啸而过,将发丝吹得七零八落,罗浥尘无奈地笑了笑,转过头望向北面热闹非凡的校场,想起今早的那道身影,本该宁静的心湖也似被风吹皱,一圈一圈漾开出去。
默了半晌,罗浥尘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心中暗道,既然是射击赛,说不定会看到阿牛哥,也不知这段时间他适不适应军营的生活,这般想着,罗浥尘方收拾好混乱的心思,往北面的校场走去。
校场占地很大,是北面一处天然形成的低洼地带,是以风在这减弱了不少。校场一圈插满了各军的旗帜,军旗迎风招展,被吹得烈烈作响,各类刀枪剑戟整齐有素地摆放在木架上,正中一行放置了五个箭靶,这便是今日射击赛的目标。
罗浥尘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阿牛哥的身影,正待细看时,左手边不远处一人突然站起来招手道,“罗大夫,你来了,快坐这里!”
这人名叫钱谦,是郭成手下的一名士兵,为人豪爽热情,在军中人缘甚好。当初也是他亲自看押的她与阿牛哥,不过误会解除后,罗浥尘替他诊治过几次外伤,因此便也渐渐熟稔起来。
他身材高大,一站起来便十分抢眼,不多时,就有不少士兵扭头望过来,罗浥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走到他一侧坐下。
罗浥尘刚坐定,就见周围士兵均伸长了脖子往校场正中看去。
此时,校场中已经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骑一匹黑棕色骏马,头束黑色方巾,一身银色软甲,远远观去,身姿挺拔如松,当真威风凌然。
钱谦小声说道,“那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