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陆衍时,他不再像记忆中那般淡定与冷漠,反而在他身上,透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孤寂,陆衍应是昨夜做了噩梦,此刻的他面色不善,苍白无力,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祁放坐在沙发上,淡淡饮了口茶,是妹妹喜欢的普洱,她很少喝茶,可因为沈叔喜欢,久而久之妹妹也能有模有样地煮茶与品茶,祁放表情一顿,抬眸看向陆衍,陆衍此刻正盯着杯中的茶沫,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来,是有问题想请教陆先生!”祁放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把他当作妹夫。
陆衍听到他的称呼,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半晌,他苦笑了一声,直勾勾盯着祁放,“问吧!”
“叶奕桦,你认识这个人吗?”祁放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陆衍瞥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向后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手指敲击在沙发的扶手上,俨然一副慵懒的姿态,一改之前的迷茫神情,“认识,我妻子的心理医生,他怎么了?”
“他死了!”祁放紧紧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然而,陆衍既没有惊讶没有恐慌,他以一副十分坦然的姿态,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哦,所以呢?”
室内厚重的窗帘掩着,明亮幽冷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白皙,清隽,也冷漠,他的眼神深邃至极,透不过一丝亮光,仿佛没有他所在乎的事。
话到嘴边,祁放突然改变了主意,“安然的抑郁症是在哪里治疗的,我想看看!”
陆衍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旋即,他脸上露出了祁放到来以后的第一抹微笑,尽管那抹微笑看起来很古怪。
陆衍带着祁放上楼,轻轻推开一个封闭的房间,房间是蓝色系的布局,随风摇曳的风铃,白色飘逸的窗帘,窗边即将枯萎的盆栽,室内的心理沙盘,这一切的一切,和叶奕桦心理咨询室的布局很相似。
突然间,乌云游走,天空变得灰蒙蒙的,窗边的女孩有些失落,她垂丧着脑袋,走到窗边,将君子兰移了过来,全程动作小心翼翼,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放好之后,她微微喘了喘气,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看着有些难过,挪了几步坐到了松软的沙发上,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愣愣看向窗外随风哗哗作响的风铃。
祁放一瞬间觉得很心痛,这股心痛将他拉回了现实,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个呢?
他侧目看向陆衍,发现陆衍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红,他也愣愣地盯着窗边,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的打量。
“叶奕桦的死和安然的死有没有关系?”突然间,祁放开门见山问道。
这句话成功地让陆衍收回了思绪,旋即,他扯出一抹嘲讽般的微笑,眼底也带上了一抹凶狠,“谁知道呢?”
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并不在乎这件事,而祁放却从中探知了答案。
叶奕桦的死和他有关。
“行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先走了!”祁放的眼锋带着一抹凌厉,语气郑重,说完后,他转身将手搭在门柄上,突然听到了陆衍说话。
他说,“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她了!”
祁放倏地转头看向他,只见陆衍表情愣怔,冷漠的神情中隐隐透露着一抹忧伤。
“我梦到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他的眼睛氤氲着恍惚的迷离,他缓缓走到窗前,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脸上,显得愈发苍白。
“那时候,我只有20岁,我很高兴,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有机会挽回她了,我放下了所以的算计和阴谋,欢欢喜喜地去找她。可是,在那个世界里,我找不到她,怎么都找不到,我见到了你,见到了沈志诚,见到了很多人,可唯独,我找不到她,没有人认识沈安然,也没有人认识苏晚,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