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灯光下,这声笑顿时让他惊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竖起耳朵,听见苏景维略带嘲讽的语气,“资金往来?这跟我有关系吗?”
张达瞬间愣住了,当初的事虽然是苏景维指使的他,但资金和好处却是苏彦华给他的,若是想要苏景维指使他的证据,恐怕也只有苏彦华那里有了,可是,苏景维好像没有想到这里!
苏景维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你出事,相反,我还会保住你,保住你和你儿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苏景维拿起桌边的紫砂壶慢慢倒了杯茶,细细品尝,慢悠悠的,仿佛真的拿住了张达的七寸。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指认苏彦华吧?你当我傻呀,指认了他,那我也脱不了关系!”张达一口否认。
“当然,不过你可以说你是被他胁迫的,我再运作一下,过不了几年,你就能出来!”苏景维慢悠悠说道,似乎笃定了他会答应。
“切!”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不过我这一次会把苏彦华的罪名钉死,你要是执意不肯,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送你和你的夫人儿子一起陪他上路了,当然了,你也不冤。”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苏彦华身边的老雷已经死了,你猜猜,下一个是谁?”
冷不丁的,张达浑身战栗不停,苏景维看在眼里,笑着将茶杯递到张达手上,张达手上哆嗦个不停,茶水溢了大半。
苏景维看在眼里,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整理整理身上的西装,起身说道,“要是没什么疑问的话,我先走了,对了,你的夫人和儿子暂且由我照顾了!”
临走之前,苏景维十分好心地向张达摆了摆手,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
门刚一掩上,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张达内心的恐惧渐渐达到极致,他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在谁都未曾注意的角落,监听器发出极弱的光芒。
祁放眯着眼,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何向华的目光也愈发深沉。
日头正盛,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划过盆栽里耷拉着脑袋的枝叶,落在办公室的地砖上,碎了一地。
祁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愤怒的心情,他看向何向华,只见他眉头紧皱,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也不说话。
祁放清了清嗓子,问道,“现在要抓捕他们吗?”
何向华看向他,正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怒气,“先等等,等苏景维将鱼都引上岸后,我们再一网打尽!”
祁放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可即便如此,这事都和他的父亲,和他的妹妹有关,他不可能做到那么镇定,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刚准备点上,一只手伸过来掐断了他的烟,手的主人轻叹一口气,“我记得你以前从不抽烟的!”
“以前是以前!”祁放没有过多争辩,拿着剩下的烟,匆匆离开,“我去外面抽!”
撂下这句话后,门重重阖上,何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室内烟雾缭绕,陆观生进来时,陆衍坐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地上满是烟头,辛辣的气息不断扩散,可气氛却是异常冷清,陆衍的眼神透出几分迷离,他晃了神,眉头渐渐舒展。
一只手纤细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强硬却又带着股骄矜,“不许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陆衍淡淡笑了笑,轻轻揪住她的耳朵,“你不也喜欢喝冰可乐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饶是这么说,他还是掐断了手中的烟。
她笑了,好像说服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眉梢都带上了几分骄傲。
烟雾弥漫,女孩身影渐渐消散,眼前的一切恢复清晰,陆观生恭敬有礼地站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陆衍懒懒地抬起眼皮,语气有些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