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树下,李安淇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苏彦华在后面推她们。
安然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这场遥远的梦,笑靥如花的母亲,英俊体贴的父亲,或许那个时候,他们的家庭也算是幸福美满。
妈妈喜欢跳舞,万丈光芒下,清冷月辉下,她一袭红裙,舞步翩翩,是坠落人间的仙子,是蛊惑人心的神灵,一颦一笑动人心魄,那时的苏彦华应该是喜欢她的,他会抱着女儿,牵着妻子的手,他们郎才女貌,是申城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实。
然而下一秒,一切的美好都瞬间破碎。
曾经那个人人艳羡的女神,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她会掐着小女孩的胳膊,拽着女孩,质问她为什么不是儿子,如果她是儿子,那丈夫或许不会出轨,或许丈夫不会留情于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
一瞬间,满目疮痍,女人的疯癫与哭泣终于惹怒了那个早已心生不满的男人,男人再也懒得解释,他们变成了一对怨侣,男人开始早出晚归,女人开始酗酒,久而久之,女人的父亲发现了异常,男人迫于无奈,掩藏起所有的怨恨与不耐,低下头颅道歉。
突然间,场景变换,男人扔下皮带,女人踩过脚下一地的玻璃渣,扶着门框,渐渐瘫软在地,女人泪水蓄了满眶,卑微地乞求男人留下,男人踹了她一脚,将她拽到卫生间,哗哗的凉水从后脑浇下,女人被摁在洗手池,挣扎不得。
然而下一秒,男人被一股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力量拉住大腿,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在拼尽全力地扯着他的腿,想要将他拖开,男人扯了扯嘴角,像拎宠物一样将她丢在一旁,却被小女孩反口咬在虎口处,留下一圈咬痕,男人气极,用力踹了她一脚,摔门离去。
门刚一阖上,小女孩连爬带滚来到瘫软在地的女人身上,女人狼狈至极,一瞬间,洗手间充斥着不绝于耳的哭泣声,终于,女人哭累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小女孩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下子推在地上,手腕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疼,女孩瞬间哭了出来,然而女人却满脸冷漠,大声斥责她为什么不是儿子,为什么不能帮她留下心爱的男人。
过了很久很久,女人终于哭累了,也骂累了,她反应了过来,对面前满脸泪痕的女孩生出些许心疼,她冲上前抱住女孩,对她说,别怕。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看着此情此景,沈安然几乎一瞬间落泪,泪水划过脸颊,无声滴落在地,渐渐与地上的血迹融合,渐渐晕染开来,红得刺眼。
女人起不来了,她阖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刚好与小女孩对视上。
不要,不要死!
“不要,不要死,不要打我,不要!”
“安然,安然,醒醒,是噩梦,那不是真的!”陆衍看着面前满脸泪痕不断与梦魇挣扎的女孩,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安然,别怕,我在呢,快醒醒!”
濡湿的眼睫轻颤,挂着晶莹的泪珠,沈安然突然睁开双眼,交织纠缠的噩梦彻底破碎,她靠在男人怀里,大口大口喘息。
“没事了,没事了!”陆衍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轻声安慰她。
半晌,安然终于缓了过来。
她从男人的怀里探出脑袋,神情略显呆滞,只是目光异常悲伤。
她说,“阿衍,你爱我吗?”
男人迟疑了片刻。
她又问,“阿衍,你会爱我们的孩子吗?”
“会!”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出口。
她等来了想要的答案,终于阖上双眸,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
“那就够了!”
寂静的深夜,留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日升月落,安然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被陆衍盯着请了一天的假,留在家修养。
陆衍一大早就出门了,安然百无聊赖,窝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