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走出小区,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有些刺骨,雨帘之下,她看到了一个人。衣摆上沾染的水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行驶到半路,汽车靠边停下,安然偏头,看向一旁的周洋。
窗外的雨洗涮着夜景,夜晚朦胧而凄凉的美显现眼前,天空沉寂,不见一点繁星,唯有灯火通明照耀人间。
安然内心突然拔凉拔凉的,如果不出意外,周洋接下来要说的事会给她心头一棒。
他们此前约好,回国后只电话联系,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是她亲自去找他。
而今天,他却意外地出现在了这里。
安然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手提包,五指收拢。
周洋点开了一段录音。
车内没有放音乐,他也没有说话,伴随着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声,录音里传来的声音忽近忽远,好似不太明朗,又好似很清晰。
安然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脑中的神经紧绷着,隐隐有崩溃之意。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周洋看着面前女孩通红的双眼,四周万物俱寂,他沉默片刻,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他们很谨慎,包厢内也一直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我在那里潜伏了很久,如你所说,悄悄换了信号屏蔽器,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只是,我觉得这个录音还是应该亲自交给你!”
周洋在帝豪夜总会潜伏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只是最近赵祁那个人在苏彦华那里受了些气,满腹牢骚无处发,这才让他有机可乘,抓住了话柄。
“苏景维杀人,为什么赵祁会帮他掩藏这件事?”安然抬手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问道。
“这个他们交谈的时候没有提及,只是目前我们可以确定,你爸爸的死跟苏景维脱不了关系!”周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满眼皆是心疼。
虽然赵祁醉酒时只提到苏景维22岁时杀了一个警察,他以此来威胁苏景维。可根据他们调查,在那一年,苏景维刚大学毕业,进入苏氏集团工作,可以他当时的年纪和经历,怎么会去杀一个警察?
“我在爸爸房间发现的是苏彦华的照片,所以说爸爸当时查的人应该是苏彦华,可为什么赵祁却说是苏景维杀的他?”安然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温度,她抬眸直愣愣看向窗外,目光凝滞。
周洋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根据他们以前查到的证据,给然姐的父亲沈志诚警官进行尸检的法医与赵祁脱不了关系,而赵祁当时又是苏彦华的得力助手,与苏景维的关系并不好,可为什么是苏景维杀的沈志诚,沈志诚所调查的事针对的应该是苏彦华才对呀,而苏彦华又为什么会尽心尽力地替苏景维善后?
他挠了挠脑袋,眼里满是迷茫,“对呀,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安然闻言自嘲一笑,眼里满是嘲讽和恨意,“呵,什么药?苏彦华那个老狐狸可不会平白无故替他这个便宜侄子收拾烂摊子,除非,这里面他也横插了一脚!”
“什么意思?”
“当2004年,我爸爸他是在追击一伙抢劫案的劫匪时不幸身亡,当时法医鉴定,他的死亡原因是突发心肌梗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与劫匪缠斗的过程中让劫匪侥幸逃脱,而自己却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当场死亡。”
“然而就在同一天,这群劫匪所乘坐的车辆遭遇车祸,三名劫匪当场身亡。而当时给我爸爸做尸检的法医张达,他在这个案子结束不久后,主动辞职,离开了法医行业。”
沈安然突然转头看向周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所有人都说他是突发心肌梗塞而死,呵,心肌梗塞?我爸爸那段时间是有点高血压,然而只是短期加班熬夜太久造成的,我陪他做了好几次体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每次他出门,我都会提前帮他备药,我怕他不小心弄丢了,于是会准备两份,分开装在他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