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眼看着冯县令已经心动,便又添了一把火:“再有两三个月就会有人来上任,大人如此瞻前顾后错过了最佳时机,到时候账目对不上,大人可想过后果?”
冯县令听得心中焦躁,他如何没想过,这不是正在找人东拼西凑把亏空补上吗?
谋士又说道:“与其四处求人,大人何不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冯县令虽然心动,可辛记背后有蒙昀,他迟迟不敢下决定。
看冯县令犹豫不决的样子,谋士只笑了笑,也不急着逼他,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剩下的便看冯县令的决定。
他只说道:“大人可好好想想哪条路更好走。”
“你下去吧。”冯县令没有多说,摆摆手让谋士出去。
谋士唇角闪过一丝讥讽,退了出去。
按大盛国律例,若是有大灾影响收成,是可以向中央的官署陈情减税的。可冯县令不但没有向上级官署申请,还要求百姓必须按时交赋税。
这些天他亲自带着各县官动员百姓纳税。只是半个月过去,只收了不到去年的一半。按这样的速度下去,到他卸任前,都未必能收上来。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衙卫上门挨家挨户催缴,若有百姓推说家里没粮的,便派衙卫入室去搜。
村民们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带剑的衙卫,大家心中都很慌。可是那一点口粮,若是全部拿来交赋税,家里就没有粮食过冬。
于是有些人家便把粮食藏在地窖里。官兵来了,只说没有粮食了。
衙卫入室翻找,便发现了村民藏在地窖里的粮食,这些粮食就这样被衙卫搜出来,悉数进了冯县令的口袋。
这天他们搜到一户人家,因着楚州年景不好,家里的老爹带着两个儿子外出谋生,只剩媳妇带着孩子还有一个老娘在家。
若不是发大水,这一家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怪只怪这一场大水,让这老妇的两个媳妇和一个孙儿被水冲走了。
如今就剩老妇带着三个年幼的孙儿,好不容易地里收了一点儿粮食,原本是留给一家四口过冬的口粮,如今就这样被衙卫搜出来。
老妇眼看着辛苦藏起来的口粮被抢,说什么都不让衙卫把粮食拿走,抱着粮袋不撒手。
“我就是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我死不足惜,可怜我三个孙儿,没了亲娘,如今连口吃的也要被抢走.....你们就没有妻儿老小吗?你们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衙卫被她拖着不能走,当着村民的面,又不好出手伤人,便呵道:“按时交赋税是大盛子民的义务,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是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扒开老妇的手,把粮袋抢了过去。
老妇不依,跑过抱着粮袋哭着哀求:“求求你了,这可是我们一家的口粮,你也看到了,我这三个孙儿,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三岁,都让你抢了去,他们吃什么?你让我一把老骨头拿什么来养他们?”
衙卫也是铁了心,每家都有苦衷,若是每户人家都如此,那这赋税还交不交了?他不耐烦地呵斥:“这是规定,你若再妨碍官府办差,就把你抓起来。”
说着一把抢过粮袋,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老妇便被他重重甩在地上。
老妇年纪不小,被他如此重力一甩,人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你醒醒......”两个年纪较小的孙子孙女哭着跑过去摇着老妇,那个八岁的孙子已经懂点事理,看到自家祖母被衙卫如此对待,气得上去抱着衙卫的大腿张口就咬了上去。
“去你的!”那衙卫脾气上来,抬手一个手刀就砍在孩子的脖子上,孩子小小的身躯,哪里抵挡得住他一个壮年男子的力量,头一歪就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哥哥.....”那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看到自家哥哥被人打晕,吓得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