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意什么,“俗话说赛场失意情场得意,时少输了车也别太生气,毕竟有输有赢,也不算输。”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手,让手下递过一只烟。
时淮酒没接,他收了脚,慢条斯理的靠在火红的车身上,眸色漆黑,一如既往的冷淡。烈焰般的车身将他黑色衣角也渡上了一层暖光,懒散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被找茬的那个,反倒像是给赛车拍代言广告。
明明赏心悦目,顾烟烟却莫名觉得匪气滔天,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这个男人生气了。
顾老二受到无视也不恼,左右他今日心情好,只是挥了挥手让递烟的下属滚回来,杵在那里也不好看。
谁知他的手还没缩回去,就看见一个黑影如豹子一般冲了过来擒住了他的手,往后一折。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一声叫,顾老二忍着剧痛看向身后的男人,“时少,贸然动手,不好吧。”
时淮酒捏着他的手腕,眸光里全然没了那股子散漫的态度,充斥着不太善意的警告,“作的紧死得快,这句话你听说过没?”
他语气很淡,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人人都说整个上京顾二爷胆子最大,只有他敢不给时少面子,其实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时淮酒留着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小喽啰,就是为了找点乐子。
时家最初做的就是刀口上的生意,在那个年代,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吃饱饭不饿肚子,所以玩命就成了家常便饭。也许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男丁却越来越稀少,到了这一代居然只有时淮酒一个独苗苗,时老爷子为了给自己的孙子积功德,在时淮酒出生那一年便金盆洗手,转行做了买卖。
没想到的是,这个含着金疙瘩出生的大少爷,像是将时家的狠戾融进了骨血,从小打架就特别厉害,没什么人敢惹他。上初中那年把学校附近的混混们欺负了个遍,闹得风风火火。
这些年时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几乎快让人淡忘了那段历史,可惜今日,顾老二戳到了时淮酒的肺管子。
顾老二被那语气吓到,强忍着疼痛和心悸冲那群手下喊道,“妈.的,你们这帮废物还站着干什么,上啊。”
周围的人终于回过神,面面相觑,然后蜂拥而上。
时淮酒看着朝他扑来的人们,落下的碎发遮住了大半个额头,黑白分明的瞳孔在月光下看不真切,森森凛凛。
五分钟后。
赛道上除了一红一黑两辆赛车外,还多了一堆躺在地上打滚哀嚎的人。
时淮酒站在满地的人群之中,饶有兴趣把玩着刚刚从人手中夺下的刀,似在研究刀尖上面黑漆漆的颜色,到底是淬的什么药。
这群喽啰打人的本事不怎么样,下三滥的手段却是花样百出,他若有若无瞟了眼脚下的人。
顾老二浑身是伤,就剩下一口气在那里吊着,可眼睛仍不肯闭上,惊惧的看着时淮酒,生怕他一刀给自己了结了。
时淮酒确实很想宰了他,但是不能。
他扔了刀,嫌脏似的掏出纸巾,将削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然后缓缓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别把自己当个东西,以后多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再有下次,就不是动动胳膊动动腿能解决的事了。"
顾老二哪敢多言,死命的点头,恨不得把头摇下来。
时淮酒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抽着烟,烟雾像是腾飞的巨龙在空气中聚聚散散,倏尔散去。
顾老二眼珠子一转,趁时淮酒扭头的瞬间,挣扎着站起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时淮酒没有半分意外,也压根不屑追。香烟浓烈,辛辣气直钻肺腑,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扭头看向身后的赛车。
氤氲雾气中红色的车身格外显眼,只是车厢空空荡荡的,他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