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常悦马上意识到这点。
她随后拉着谢伊人,让开人群,来到一个僻静的位置,生怕两人被人流冲散。
危险倒是不会有,可是找人也挺费事。
谢伊人的方法不行,现在每一个献血点都人满为患。平时勾心斗角、网上对骂、拍砖不已的那群人,忽然间走到了一起,
为了同一件事儿,
为了同一个目标,
为了同一个方向。
在清华里冒充学生,还不如在医院等着派第二批医疗队入川来的实际一些。
常悦拉着谢伊人走出校园,上了车,有些迷茫。瞎晃了一晚上,漫无目的。
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那两个货不在,回去……还不如在路上分散一下注意力。
两人晃悠到晚上十点多,街上献血的人群还是没有散去,只好悻悻回家。
一夜,也没怎么睡好。两人被各自的噩梦惊醒好多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污。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简单梳洗,就赶到医院去。
继续组织救援队的事儿暂时没有消息,那面的情况,怎么说的都有。
有人说情况很严重,有人说根本没什么事儿。
孔主任也不在家,只有一个当天不在家的带组教授主持工作。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没精打采的,今儿有10台tips手术,他也打不起精神来。
教授跟谢伊人说了昨天的经过,然后沉默下去。老板要是回不来,自己在这儿做手术,还有必要么?
他不知道,
他很迷茫。
谢伊人开始去手术室报道,默默的熟悉手术室,准备手术需要的物品。
郑仁不在家,手术还是要做的。
天,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在而塌下来。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只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人,不一样而已。
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手术做的极好,一期tips手术,对他来讲根本毫无难度。
而且郑仁不在,他似乎要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研究工作中,晚上根本没回酒店,就留在912医院介入科,看护术后患者。
常悦和谢伊人回家,没心思做饭,也没心思出去吃。最简单的糊弄了一口方便面,还是用热水泡的那种。而且水烧开了都没人注意到,泡面的时候水已经温了。
吃过饭,谢伊人像是小猫一样,窝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心不在焉的打开电视。
播到新闻频道,她想知道前面的信息,哪怕和郑仁没有关系,都可以让她觉得两人的心,可以近一点。
可是刚播到新闻频道的一瞬间,谢伊人怔住了。
一向以严肃、刻板著称的主持人泪流满面,情绪已经失控,另一个新的主持人正在替换她下去。
新的主持人略平静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们看了前线记者录制下来的灾区情况,下面,我们来连线前线记者孙泽丽,请她为我们带来最新的报道。”主持人减少了台词,减少了画面。
她不想也哭场,不想节目就卡在这里。已经换了三个主持人了,再换……真的没人了。
用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后,电视画面转换。
铅灰色的乌云密布,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披着被雨水打透的迷彩服的女记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到:“大家好,我是前线记者孙泽丽,我在这里已经坐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目睹了这里的变化。”
说着,她指着远处一个十余米高的丘陵,说到:“就在清晨三点五十分,我因为脚踝扭伤,和尖刀班分开的时候,那里还只是一片平地。”
正说着,一块碎石飞过来。
石头不大,速度却很快,擦着孙泽丽的眉骨飞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一行鲜血顺着眉骨伤处流下,仿佛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