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驮着蝉鸣,树梢缀着月牙。
夜景的静谧中多了些喧闹,一阵脚步声,一阵怒骂声,偶尔听到水流湍急而过,然后是桶倒地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拍照声,又是一阵怒骂声,又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欢呼雀跃的谈话声,未了,只剩一阵呜咽声,压抑着,压抑着。
刘赋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听那声音越来越大,扰的愈发难以入眠,终是起身出门,不出预料,这场事件的发生地同样是公厕。她还有些闲工夫评价一番这次事件,较之前几次来说,这次有些小儿科了,她没有什么想出手的念头。想着大部分应该都是拍照的一方,那拍照声可是过于大了。
正想着从那脚步声中判断该有几人参与,却听着呜咽声突然断了,那人仿佛没想到还有人来,惊恐中断了声音。刘赋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停下了。她没拿准里面的人还需不需要帮忙,心理辅导什么的,虽然麻烦,但很有效。既然已经出来了,哪有就这么回去一说,她靠着门,随便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会儿,有人探出了半个头,刘赋希跟那人对视了,是个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眼神还带着惧意,见是一位穿着睡衣的女生,肩膀就松懈下来,顺着墙壁滑下来,虚软地坐下。
刘赋希蹲下来,看着小姑娘,笑着说“怎么样?还好吗?”
小姑娘像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们都是坏人,大坏人。不,我不能说,我说了他们会打我的……”
“别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小姑娘抬头看着刘赋希,嘴里喃喃着“姐姐,你是好人吗?”
刘赋希听着小姑娘的话,反而侧着身。“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小姑娘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她潜意识还是想有个人可以倾听她的话。
“我是在这附中上学的,可是我家境不好,我,我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他们,那些人,很看不惯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错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一遍遍地欺辱我,为什么,为什么……”
刘赋希看着小姑娘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说话也没了重点。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什么?对,我,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是你忍了,你还想继续呆在学校。”
“我今年已经初三了,真的很关键,我不想就这么,我真的会不甘心。我,姐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们越来越频繁了,这越来越影响到我学习了,我还想考个好高中啊,姐姐,怎么办啊……”
“我不支持以暴制暴,这不过是暴力以另一种含义又延续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转学吧。”
刘赋希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很缓慢也很沉重。
安德中学的开幕式总是很庄重,又恰逢校长新任,所以整个流程就极为漫长,刘赋希实在没忍住,溜到学校医护室。医护室的医生姐姐,是新校长的妹妹,看见刘赋希,就拉她坐下来聊聊天。
“小姨好无聊啊,我真不知道我那哥是干什么的,不就当个校长吗,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拽的不行的,这流程搞的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似的,真是又臭又长。”
“毕竟是舅舅当新校长,自然时间上会长一些。”
“大姐没说什么吗?她和姐夫就这么把你放在榴镇不管了吗?”
“爸妈工作都很繁忙,再说这次的确是我不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有小姨在跟前,还有你不太靠谱的舅舅护着,我看这次谁敢?”
“谢谢小姨,但不会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刘赋希顺着楼层,找到高二年级,看着有对男女凑在一起聊天,看着下方的人群,指指点点。她不太想靠近,才转个身,就听见男声,“原来还有跟我们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