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媳妇那是家常便饭,寻常的很,如果哪家男的没有打过媳妇,那才叫个稀奇哪。
徐川就是属于那稀奇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自打和原主结婚后,他是没有对原主动过一根手指头,但他做的那些事,比动手打原主,还让人绝望。
此时屋子里的徐川和姜苗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满脸怒火和不满,一个一脸平静。
“砰”
那是东西砸到人,发出的闷响声,一只带着豁口的旧碗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然后摔成了几瓣。
有人动手了,不过那人却是姜苗。
砸完人的姜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着蹲在地上捂着鼻子的徐川。
“徐川,我告诉你,你们这一家子我忍得那是够够的了,你那个不识好歹的娘,碍眼的大嫂,累赘的侄子侄女……你今天给我个痛快话,啥时候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蹲在地上捂着鼻血往外涌的的徐川,疼的面色已经扭曲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动手打他的媳妇,眼中之前的怒气被震惊所取代。
她竟然动手拿碗砸他???
这是徐川做梦也想不到的,这还是那个当初他刚遇到,说话都害羞腼腆,柔柔弱弱的媳妇吗?即使她前几天性情大变,但他也没有想过她会做出用碗砸他的这样的事。
以前的她别说用碗砸人了,连句重话都不会和人说,但现在哪,他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她,竟然感到如此的陌生,还有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说的。
“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是多温柔,多腼腆的一个人啊。”
徐川不解,前几天她做的那些事,他还可以忍,可她今个不仅把家里的白面,腊肉,鸡蛋都糟践了,把他娘气病了不说,后面又戏弄他娘,打他嫂子,苛待侄子侄女……现在又拿碗砸他,质问他啥时候把他娘,嫂子赶出去……
“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姜苗讽刺的瞅着满脸血迹的徐川。
“我今天当着外人的面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自打和你结婚,我没有一天吃过饱饭,我结婚后挣得工分换来的粮食都去哪了?都填你嫂子侄子侄女,还有你娘的肚皮了。
家里有三个上工的人,我,你,还有你那个嫂子。
可你嫂子隔三差五的不去上工,不是身子不舒坦,就是回娘家了……只有我,就仿佛生产队的驴,不,人家生产队的驴至少还有歇息的时候,我哪?即使病了,也要带病上工,我累死累活的,家里好吃的,都轮不上我,在你家天天啃咸菜疙瘩。
我不明白,我和你同样是去上工,凭啥你顿顿吃玉米面饼子,而我就吃红薯叶子,糠饼子,还有野菜窝窝头……工分,我一个女人比着你,没少挣,为啥吃饭时,却要分男女,我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你眼瞎看不到,我欺负你老娘,你嫂子,却把你的眼疾治好了,真挺好哈……”
姜苗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抽眼前这个男的两巴子。
“可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啊……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你看我娘,嫂子,她们也都是吃糠饼子,把家里好的吃食留给家里的男的,但从来没有过怨言,这都很正常,因为村子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为啥你就这样斤斤计较,不能像我娘还有嫂子一样做个好女人啊?”
这是徐川的心里话,他爷和他奶在世的时候,他奶也是这样做的,家里的男人都习以为常了。
当男人把女人的付出和牺牲当成一种习以为常,那男人就会感觉对方的付出不再是付出,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认为天生就应该这样,大家都这样。
如果一个家里女的没有这样做,那这落在旁人嘴里是不正常的,是不懂事的,是自私贪吃的,甚至是有病的。
但她们不知道,其实有病的是那些不付出就浑身难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