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凑合吃吧。今天我请啊,你别和我抢。”
啤酒烧烤上了桌,成远清清嗓子,问道:“这次待几天,什么计划?”
“明天去监狱送东西,”段一柯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后待几天,看情况吧。”
“操,”成远愤愤不平,“送什么啊?要我说你就别搭理那糟老头子——我看你这一趟就多余回来。”
“还是得回,”段一柯手指勾了下啤酒拉环,“喀啦”一声开盖,“我也得去看我妈了。”
成远陷入沉默。
半晌,他举起啤酒,和段一柯碰了下。
……
姜思鹭睡醒的时候,都早上10点了。
果然,离了段一柯,她又回到了她稳定的生物钟。
好在老人溺爱,也没叫她起床。姜思鹭昏昏沉沉地走出去,正赶上父母和姥姥姥爷视频。
“呦,思鹭睡醒了,”姥姥赶忙叫她,“快来和你父母说几句。他们都在新西兰,这大元旦的,咱们也算团圆了。”
姜思鹭迷糊着走过去,妈妈果然开始说她起床太晚的事。聊着聊着,话题不出意外地转到让她回新西兰上。
“你开始说,你那个专业在当地就业没有语言优势,想去职场锻炼下,我才放你回国的,”妈妈长吁短叹,“现在又不用上班了,那小说在哪不能写?上海就那么好,非得留在那?”
姜思鹭:“感觉不一样。”
姥姥在旁边发话了:“她愿意在国内就在国内呗,非得像你们似的留在国外啊?我看上海也不错,万一碰到什么事她舅舅过去就行。非催她回新西兰,你们可真烦。”
姜思鹭乐了,帮腔道:“对,真烦。”
接下来的battle就是她姥和她妈之间的了,姜思鹭乐了个清净,拿起手机,给段一柯发了条微信过去。
[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复。
段一柯刚把手机交上去。
探监不能带手机,他之前没来过,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临交前看了一眼微信,姜思鹭也没找他,便点灭了屏幕。
警察指了下他手腕:“手表也摘了。”
段一柯点点头,摘掉手表,和手机一起放进收东西的盒子里。
探物器从头扫到脚,紧接着又扫一遍。反复查验身份证后,段一柯收到一张准予探监的证明单,然后才能进入探监室。
走进漆黑的走廊时,他忽然觉出可笑。
那么寻求“自由”的一个人,现在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毫无自由的地方……不能不说讽刺。
探监的会见室也并没什么隐私可言。目之所及是一排隔音玻璃,每扇玻璃上装着一台话机。段一柯坐下没多久,便见到段牧江在狱警的押解下,驼着背走了出来。
他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段一柯已经记不清。
记忆里还是他年轻时的样子,眼眶很深,瘦长的脸,嘴唇极薄。如今再见,轮廓还是那个轮廓,样子却大变。
脸色发灰,皮肤干朽,右眼镜片碎了,用胶带贴住。
他深深望了一眼玻璃那面年轻的儿子,那个有着与妻子相同面容的年轻人……然后颤抖着拿起话筒。
“好儿子……你终于来看爸爸了。”
段一柯觉得恶心。
他压根没有应下对方的称呼,冷冰冰地说:“你要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
段牧江很可怜地望着他。
“一柯……你怎么都不常来看我呢?别的狱友,家里总有人来送东西,我什么都没有,连想要一条内裤都没有……”
“对啊,你怎么没有呢?”段一柯看着玻璃那面的男人,眼神迅速变得阴冷,“可能是会给你送东西的那个女人,被你熬死了吧。”
“那怎么能怪我呢……”段牧江喃喃着说,“她得了病,医院都治不好,我有什么办法呢?儿子……儿子你别走!是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