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喧想到了什么，露出几分惋惜的神情：“灯会上有烟花呢，可惜我睡着了。”
见沈纵眼里带笑，许喧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没事我以后带你去看”之类，没想到却是开口认真一句：“我看到了。”
许喧：……
他正要翻一个白眼，又听沈纵道：“是阿喧靠在我怀里的时候看到的。”语气倒像个小孩子，由衷的愉悦多于炫耀。
“好看吗？”许喧也笑起来，眨眨眼问道。
“好看。”沈纵又上来亲亲他，“不过没有阿喧好看。”许喧的耳根红了，不知是得意还是害羞成这样的。“你喜欢我叫你阿喧吗，还是许先生，亦或是许喧？”沈纵十分认真地问道。
“都喜欢。”许喧看了他一眼，“只要是沈大人，我都喜欢。”他正要好好地扑倒亲上去，却听见马车夫的甩鞭声，只好悻悻地收手。
沈纵会意笑得眼睛弯弯，许喧蹬了他一眼。
既然不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就好好抱抱聊天了，他翘着二郎腿胡思乱想。
想到了买的那堆吃食，突然奋起：“沈纵，我买的那些吃的呢？”
“都丢了。”沈纵低眼看他什么反应。
许喧：……
怎么跟贺景卿那玩意一模一样。他板着脸撇撇嘴角看向沈纵，挑挑眉毛。
接着嘴里就被塞进一枚香甜的泡螺，许喧放心了，吃完了还要吃。
“别吃太多甜的。”这回沈纵却没如他意，许喧丧气地往后一倒，却被护着连个车壁就敲不上去。
“可是我饿啊。”许喧泄了气还不忘挣扎一二，可怜巴巴地看向沈纵。
“回府了再吃点正经东西。”沈纵安抚地回了句，顺便把那盏兔子灯递给了许喧，“送你的。”
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子……
虽是这么想，许喧还是接了过去，看样子还挺可爱，已全然忘了当初回绝老板时说这兔子有多丑了。他提起灯映上沈纵的面庞。
沈纵眨眨眼，他也跟着眨眨眼。
两个人都咯咯地笑了。
“沈纵。”许喧突然开了口，“都说看烟花许愿很灵的，你许了什么愿吗？”
沈纵摇摇头：“没有。”
他想到了烟花绽放的时候，许喧捡到的小公子，实际上是大梁朝的小皇帝。
沈纵看向夜空中繁杂的烟花，震耳鸣声下却能听见小皇帝清晰的声音：“沈相，那个人好像皇叔啊……他是谁？”
沈纵看了眼懵懂的小皇帝，又看着车内睡着的许喧，困惑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是他回来了吗，沈纵不知道这是自我欺骗还是所谓真实，说来怀疑也是自那天夜里而始的。
病中时含含糊糊一句“清乐”，激得他险些打泼药碗，但是这些可能吗？
人死不能复生，转世轮回年龄也对不上。
许喧就是裴暄，还是两人仅仅的相似。
沈纵怀疑过，也派人查过，查明了许喧的身份后，也不再怀疑了。自蜀地长大的普通人，一直到赶考才堪堪来到京城。
是自己想多了吧，他也不愿醒。
如果真是裴暄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会说出口的。
沈纵始终矛盾着，却就此沉沦。
“其实有。”沈纵改口。许喧有了兴趣，惊喜地问道：“许了什么？”
沈纵亲亲他眉尾眼稍：“但愿……人长久。”
但愿长醉不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