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走......师父......”
李溪儿一路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喊着这句话。
她的眉头自打睡着后就没打开过,千般不舍万般留恋皆从她的眼角眉梢爬了上来。
良辰心痛不已,他抱着她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表情很是凝重。
太烫了,实在太烫了,他感觉李溪儿就要被这滚烫的气息给蒸熟了。
“溪儿,别这样,张大夫看到你这样他会难过的。”他脚步匆匆的往冰窖赶去,不断尝试着唤醒她。
她这次发烧比上一次要严重许多,上一次她身体的温度虽然高,但远远达不到现在这般。
“溪儿,你这么折磨自己张大夫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呀,你是要让他老人家死了都不得安生吗?”
良辰的话让昏睡中的李溪儿微有所觉,她干裂的唇缝中终于吐出别样的话来。
“不行,不能让师父在下面不痛快。”
她气若游丝,不过这微乎其微的话还是清晰的落入了良辰的耳中。
他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溪儿,你醒了?”
两人进了冰窖,一股寒冷的气流一下子钻进了他们的皮肤,李溪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把身子往良辰身上缩了缩。
“乖,很快就好了,等你的高热退了我就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哄昏昏欲睡的小朋友一般。
李溪儿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有些不适应,很快她便觉得身上舒服多了。
良辰抱着她坐在了地上,望着怀里的人而不再辗转不安,他的心里安慰不少。
这两天李溪儿虽然昏睡着,但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体温太高,她身上的汗就没断过。
王氏每天不间断的给她擦洗身子,却还是不能让她彻底干爽起来。
如今在这冰窖中,倒是避免了她出汗难受。
不大一会儿功夫,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良辰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好好睡一觉也好,睡醒了也就不会那般难受了。
李溪儿是把张大夫当成至亲看待的,张大夫身死,且死得那样凄惨,她难以接受他很能理解。
他知道,李溪儿看似对李家人和对张大夫都差不多,其实不然。
李家除了王氏,李溪儿不会对任何人撒娇讨巧,但她却对张大夫会。
那是一种女儿在父亲膝下承欢的肆意和无所拘束。
在张大夫这里,她是自由的,因为不管她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张大夫都能包容。
张大夫那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李溪儿的不同?
他其实早发现了什么吧,只不过从没说过罢了。
单凭这一点,良辰觉得自己都自愧不如。
他是值得李溪儿信赖和全心依靠的。
良辰抱着李溪儿在冰窖里坐了一天一夜,李溪儿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的眼睛在紧闭了三天之后,终于睁开了。
不过,良辰发现,她眼里的光淡了,脸上的生气少了......
“回了,不能留我师父一人孤独的上路。”
她像没事儿人一般从容的从良辰的怀里站了起来,那无波的眼神让良辰心底发寒。
“溪儿......”良辰喉结滚动,不安的叫了她的名字。
李溪儿回头看了看他,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可谓敷衍空洞,笑了还不如不笑呢。
“不走吗?”
良辰看了她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与她一前一后出了冰窖。
外面的天气很暖和,一走出来一下子驱散了两人身上的阴寒。
李溪儿抬头望了眼天空,见太阳明晃晃的挂在上面,眉头微蹙。
这么大的太阳却无法温暖她冰凉的心......
良辰纵马带着李溪儿回了村,这一次她再没有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