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声响,钻出一头大野猪,低头向他急冲过来。他身子略侧,右手拔出长剑,顺势一招连山剑法的‘枯杨生华’,刷的一声,将野猪一个大头砍下来。那野猪极是凶猛,头虽落地,仍是向前冲出十余步,这才倒地而死。
他心下甚喜:“以前我没学连山剑法之时,见了野猪只有逃走,哪敢去杀它?”取出火折,生了个火。将野猪的四条腿割了下来,到溪边洗去血迹,回到火旁,将匕首在火中烧红,炙去猪腿上的猪毛,将猪腿串在一根树枝之上,便烧烤起来。过不多时,浓香四溢。
他吃了一条猪腿,又喝了一些雪水,找了一处山洞,便睡了过去。
睡到中夜,忽听得海边豁啦一声大响,似是撕裂了一幅大布一般,纵起身来,循声奔到海边,稀淡星光下只见有一艘大船靠在岸旁,不住的幌动。
他不敢贸然上前,缩身躲在树后,只听得又是豁啦一下巨响,原来是船上张的风帆缠在一起,被强风一吹,撕了开来,但船上竟然无人理会。
眼见那船摇摇幌幌的又要离岛而去,他发足奔近,叫道:“船上有人么?”不闻应声。一个箭步跃上船头,向舱内望去,黑沉沉地什么也看不见。
走进舱去,脚下一绊,碰到一人,有人躺在舱板之上。肖云忙道:“对不起!”伸手要扶他起来,那知触手冰冷,竟是一具死尸。他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左手挥出,又碰到一人的手臂,冷冰冰的,也早已死了。
他心中怦怦乱跳,摸索着走向后舱,脚下踏到的是死尸,伸手出去碰到的也是死尸。他大声惊叫:“船……船中有人吗?”惊惶过甚,只听得自己声音也全变了。跌跌撞撞的来到后梢,星光下只见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人,个个僵伏,显然也都是死尸。
这时江上风头甚劲,几张破帆在风中猎猎作响,疾风吹过船上的破竹管,其声嘘嘘,似是鬼啸。肖云虽然孤寂惯了,素来大胆,但静夜之中,满船都是死尸,竟无一个活人,耳听得异声杂作,便似死尸都已活转,要扑上来扼他咽喉。
他登时满身寒毛直竖,便欲跃上岸去。但一足踏上船舷,只叫得一声苦,那船离岸已远,正顺着浪头疾驰而去。这一晚他不敢在船舱、后梢停留,跃上船篷,抱住桅杆,坐待天明。
次晨太阳出来,四下里一片明亮,这才怖意大减,跃下后梢,只见舱里舱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具尸首,当直是触目惊心,但每具死尸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狰狞可怖,更有些身上好像是猛兽撕咬得伤口,内脏肠子挂在身上。
见众尸有的手握兵刃,有的腰插刀剑,显然都是武林中人。再细看时,见有的肩头用白线绣着一个南字,忽然想到在琼雅山庄时,天南派弟子便是身着这样的衣裳,有的肩头用蓝线绣着一只巴掌大的鲨鱼,有的死尸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些金银珠宝,他猜想这两帮人是分赃不均,才大打出手。
那船顺着浪头,在海上飘飘荡荡,到得晌午,迎面两船并排着溯海而上。来船梢公见到船身斜斜而下,大叫:“扳梢,扳梢!”可是那船无人把舵,海中急涡一旋,转得那船打横冲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撞在两艘来船之上。只听得人声喧哗,夹着许多破口秽骂。
肖云心下惊惶,寻思:“撞坏了来船,他们势必和我为难,追究起来,定要怪我害死了船上这许多人,那便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忙缩入舱中,揭开舱板,躲入舱底。
这时三艘船已纠缠在一起,过不多时,便听得有人跃上船来,惊呼之声,响成一片。有人尖声大叫:“是巨鲨帮的人!咦,还有天南派的人!怎……怎么都死了。”
又有人叫道:“巨鲨帮帮主……帮主白岭城也死在这里。”突然间船头有人叫道:“一定是......玄阳教众......的鬼魂......我们还是......别去了......”这人声音并不甚响,但语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