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许多东京人看来,横滨的夜晚是一位曼妙多情的夜女郎,漆黑的裙摆下是硝烟和红酒,夺目的双眸倒映出的是上个世纪的灯红酒绿。
和其他正处于高速发展的现代大都市比起来,横滨这座港口城市始终维持在一种凝固在时光中的状态。
街道上车水马龙,酒店外最新款的轿车代表着这座城市里的权利和地位,但周围提供给普通人的店铺却大多风格复古,招牌老旧。
特殊的城市风情塑造出了阶级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更让东京来的调查员难以想象的是,在如今这个时代,横滨居然还存在着贫民窟。
那应该被写在纸上,落实在文字之间,如历史的一角,以不堪和苦痛的姿态警示后来者,却绝不应该真实存在的社会阴暗面,以一种鲜血淋漓的姿态被记录下来,最后落入到安室透手中。
明面上,他是一名有着特殊身份的外籍雇佣兵,这次是以某位大人物的保镖的身份通过海关检查,私底下,他其实是作为黑衣组织派往横滨发展的线人,代替那位身份神秘的boss和横滨本地的各方势力达成共识,然而实际上,作为一名优秀卓越的公安警察,潜伏在邪恶组织中卧底多年,自持已经见识过诸多人性的阴暗面,却还是被自己国家里有这样一块“腐烂生疮”的土地感到难以描述的失望。
他想不通政府在横滨这座城市的不作为是出于怎样的理由,但他坚信不管是什么理由国家都不可以抛弃民众,哪怕那只是一群为了生存变的贪婪狡诈,肆意争夺猎食的野犬,最后有很大概率变成不法之徒,但正因如此,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也要阻止那样的未来变成现实才对。
骨子里的正义感提醒着他,那些人都是他佩戴樱花徽章时的责任,但是常年执行任务的冷静却在一字一顿的告诉他,那不是他该思考的内容。
深吸一口气,安室透不动声色的压下喉间的艰涩,然后就和平常一样,端起桌面上的香槟。
金发黑皮的混血帅哥穿着得体的装扮举目看向酒会现场,视线中到处都是穿着精美的成功人士,他可以肯定,哪怕只是这些优秀男士女士身上的一块手表,一件首饰,价格都能达到数百万,数千万至多,那身订制的晚礼服,价格更是能超过贫民窟中任何一个人所能想象的最大数额。
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地区仍身陷在囫囵之中时,这些占据社会大部分资源的上位者们穿行在衣香鬓影之间,谈笑间交流着能轻易左右经济局势的“生意”。
对这些人而言,一场酒会能谈妥的内容,成本可比在谈判桌上逐字逐句的厮杀低廉的多,所获得的收益也分外可观。
换做以往,安室透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在了解过这座城市的“实情”后,他喉咙间的梗塞感更严重了。
不由的,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目光沉静的扫过那一张张从容谈笑的面孔。
“波本,在这种场合可不能冷着脸。”
“贝尔摩德。”有些妖娆的女性声线从背后传来,安室透不意外的在转头后看到贝尔摩德那张经过妆点后更加惊艳的面孔。
为了出席这样的场合,贝尔摩德将之后会在这种场合中登场的几名黑衣组织成员全都打扮了遍。
除安室透和她以外的另外三名成员是以服务员的身份游走在场内,时刻为这两位有着正式称号的成员提供情报支援,必要时候还要制造混乱,为两人脱身提供机会。
贝尔摩德一向谨慎,安室透并不觉得她提前做好宴会现场会出现意外的准备有什么不对,毕竟横滨是那样一座特殊的城市。
“听说了吗?今天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登场。”贝尔摩德借着举杯的动作将声音压了下来,眸子深沉的扫了波本一眼。
安室透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接道:“这是你刚打听到的消息?”
贝尔摩德解释道:“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