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从没捅过马蜂窝,但她觉得,捅了马蜂窝也不过如此。
怎么会有这么多信鹤同时飞往逍遥峰?该不会都是来送战术的吧?
她直觉不妙,立刻和雪兽捡起战帖,装到捕鱼用的鱼篓里去,一人一兽飞速奔向山顶。
彼时日暮西瞑,逍遥峰顶的山樱笼在瑰色云霞之中,宛如漫天星火坠落。谢酒远远看到樱林,举起手中战帖,高声报信:
“师父!我收到好多——”
话未说完,雪兽一跃而上到达了山顶。谢酒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漫天信笺在风中打着旋飘零,把地面铺散了白茫茫的一片。鹤群如同涓涓不绝的溪水,在天上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投完一波,又来一波。
“战帖。”谢酒喃喃把最后两个字说完,怔怔地看着站在樱花树下的她师父。
傅晚云并未束发,也未着鞋履,只是闲适地垂手站在落英缤纷之中,乌发白裘,素手执着一纸信笺。
听到谢酒的声音,他回过头,淡笑着举起手中的信笺,“你说这个吗?”
“好巧,我也收到一份。”
是夜,月色初上,清光似水。
众人围坐在高高的火堆旁边,风中花瓣飘零,火里烤鱼焦香,峰顶静谧得只有柴火燃鸣的噼啪声。
大家忙忙碌碌,一整个晚上都捣腾着数手中的信封。
陆承风数完最后一张战帖,把手中的一小摞和其余信笺汇在一起,总结道,“我这里一共两百八十二份。”
谢酒有气无力地趴在信笺上:“三百四十”
渚阎罗则拿着一张信笺,皱着眉琢磨,“我见过天玄剑宗的战帖,也见过缥缈宗的战帖,但为什么村口老张也发来了战帖?那不是山脚下摆摊烤串的吗?他也能参加问道大会吗?”
陆承风沉吟道,“串修吧可能。”
“啊?”
这年头有剑修器修法修,还有串修呢?
陆承风发挥创造力:“万一呢,武器其实是竹签,一串一个准。”
明初觉得这件事愈发离谱,连头发都比以前更炸了几分,“师父,您出去一趟真的没做什么吗,为什么激出来这么多敌人?”
傅晚云无辜摊手,“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就是恰巧碰到阿酒,把她捡回来而已。”
没有在流云宗拉仇恨,也没有故意抢弟子作妖。
明初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但此刻深究也显得毫无意义,郁闷地抱头道,“现在怎么办?那么多人,怎么打?”
傅晚云趁机伸手翻了一下烤鱼,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抬头问谢酒,“阿酒,你觉得怎么打?”
谢酒:“啊?”
好,现在压力来到了师妹队。
她侧头看了看明初和渚阎罗。一个强悍丹修,是辅助,一个壮硕器修,也是辅助,师父虽说是战力忽高忽低的法修,但是自古法修出脆皮呀!
似乎只有她这个剑修能作武力输出了。
但问题她还是个炼气菜鸡,怎么输出?
谢酒默默叹气,觉得他们逍遥峰简直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所谓天道昭昭,万物皆有缘法,或许从傅晚云在极北之域把她救下,动了天道之子的机缘那一刻起,逍遥峰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陆承风从啃鱼的空档中抽空片刻,显出了几分旁观者的理智:“依我看,宗里不是还有一位阵修师兄在外游历吗?他如果回来,和诸位组成一个团队,应该会有几分胜算。”
自从谢酒空手喝退灵犀兽,还夜闯墓地为他采药之后,他就对这个小师妹有着莫名的钦佩。
谢酒虽然只是炼气期,但从之前遇险的经历来看,她反应迅速,胆量绝佳,功法虽称不上独步天下,但应战讲究的不就是一个气势吗?
明初也在凝神思索。
组团队的话
她有存量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