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公没有功劳有苦劳,斥责几句罚些月例揭过就完事,他不留情面的杖责他,宫人们肯定觉得他残忍凶暴。
为了个太监总管,牺牲委实有点大。
吴德贵闻言,肃然拱手,字字铿锵道,“皇上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这辈子誓死效忠皇上。”
殿里的太监们跪了一地,谢邀无甚表情,“你是朕钦点的总管,唯唯诺诺束手束脚丢的是朕的脸面”
“是。”
二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景公公滚下长凳,又吐了口血,后背血淋淋的,骨头像散了架,他强撑着爬到殿门口,双手撑地,规规矩矩地磕头。
“景公公这是做什么?皇上用膳呢。”吴德贵捏着手帕扇了扇风,嫌弃地皱着眉头。
景公公知道自己身上血腥味重,熏着皇上是重罪,但他瞧不惯吴德贵小人得志的嘴脸,瞪了瞪他。
花无百日红,他吴德贵得势又能得多久?总有落魄的时候,他倒要看看他会落得什么下场。
“景公公瞪小吴子作甚?”吴德贵笑眯眯蹲身,修长的手抓住他胳膊,用力往上一扶,“景公公记恨我了?”
“哪儿敢?”景公公入宫几十年,深知该服软就得服软,忍着满嘴血腥道,“老奴揣测主子心思已是大过,又在皇上跟前胡言乱语,罪无可恕,理应受罚。”
“看来景公公还是没明白呀。”吴德贵啧了声,一脸惋惜。
景公公不解,“吴公公什么意思?”
“皇上宽厚仁慈,如果只因为这点事会责罚你吗?”
景公公不言。
吴德贵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渍,压低声儿道,“可知圣驾回养心殿的路上看到谁了吗?”
景公公心头一紧,贤妃?
皇上最忌讳后宫妃嫔打探他喜好与行踪,徐皇后就因这个被废,被皇上打入冷宫,徐家亦跟着受了牵连,贤妃进宫那日他就隐晦地提醒过她,她怎还
不对,皇上去监栏院的消息传到翠微宫时,贤妃正准备去太妃寝宫请安,如何会半路勾引皇上?
“柔妃和贴身宫女在北园摘花,皇上看了好几眼”看他脸色青白交接,吴德贵直言,“你与胡公公交情匪浅,翠微宫没有告诉你皇上去了北园吗?”
杀人诛心,吴德贵信手捏来,“几十年交情,终究抵不过各自为主的忠心啊。”
“”柔妃惹皇上不愉,与他何干?景公公想到什么,薄唇紧抿,皇上生性多疑,定觉得贤妃争风吃醋,与柔妃没什么两样,所以发怒于他。
旁边,宫人们已杖罚的长凳和竹棍收走,拎着两桶水冲洗地,吴德贵招手,让两个太监扶景公公回翠微宫,转身回养心殿向皇上复命去了。
他暗示景公公这二十大板是替胡公公挨的,景公公肯定对胡公公怀恨在心,贤妃和柔妃也会两看生厌,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出现在皇上视野里,后宫太平,就没人知道皇上的秘密了。
皇上袒护他就是希望借他震慑几位新娘娘吧。
他将沾血的手帕丢给扫地的太监,去偏殿净手换了身清爽的衣衫才回养心殿,“皇上,景公公回去了,走前跪在殿门外忏悔,奴才瞧他浑身是血,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良久未听雕花椅上的人吭声,微微抬头,但看皇上靠着椅背,脑袋无力的往上仰着,一看就睡着了。
他将椅子底下的冰盆挪远些,叮嘱摇扇子的太监小点声。
爬石阶是个体力活,谢邀就不想动,懒洋洋的坐在桌案后,思考传位诏书藏哪儿了,何时睡着也不知。
醒来已月上柳梢了,盆里的冰早化成了水,摇扇子的太监也已换了人,谢邀拿掉身上的龙纹金丝被,“朕睡多久了?”
“两个多时辰。”
竟睡了这么久?
“德贵呢?”
“膳房新添了几个宫人,吴公公过去问话了。”
膳房日日准备帝王膳